那房间里向来只有蔺炎一个植物人，此刻发出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

推开门的时候，封晋的手都是发抖的。

他不是没想过蔺炎会醒，相反他曾经无数次的在夜半时分惊醒。

梦醒的迷茫让他分不清现实，他像是丢掉了一样重要的东西，却又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仓皇失措，呼吸收紧。

然后跑到蔺炎的房间里，抓着他的肩膀，冲着他喊：“蔺炎，蔺炎……”

可后来他才发现，是蔺炎不见了。

他开心，难过，悲伤，蔺炎都不会再给他任何回应。

更让封晋害怕的是，蔺炎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他不会再对自己有反应，并且未来也会如此。

卧室的重音让封晋脑子“嗡嗡”的响，他急匆匆的跑到床边去看蔺炎一一

他还是和往常一样，面色平静的躺在那里。

修长纤弱的手安安静静的放在身体的两侧。

没有变化……

没有任何变化。

封晋的眼底蕴上密匝匝的红丝。

他绕到床的另外一侧，发现放在窗户边的白玉花瓶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

向日葵的花瓣被碎片切割成一片又一片，满地的狼藉，水留了一地都是。

冷风从洞开的窗户“呼呼”的往里面吹。

封晋的眼神明显的一暗。

原来……

只是风。

门外的蒋泽飞也走了进来，探头：“封晋，你没事吧？”

封晋面色苍白的摇摇头，“我记得我没开窗户，你开的吗？”

蒋泽飞“嗯”了声：“屋里药气太浓了，我想开着透透气。”

封晋把窗户合上，拉好窗帘，“最近天气冷，不要给他开窗了，他抵抗力不好，生病了会很麻烦。”封晋把房间空调的温度打到最高，然后又把蔺炎的被子盖好。

蒋泽飞看他忙活半天，眉头一皱：“封晋，你有没有考虑过把他送去护理医院。”

封晋正蹲在地上，收拾地上的花瓶碎片，听到这话，楞了一愣，扭过头看蒋泽飞：“什么？”

蒋泽飞走过来，弯腰帮他一起捡碎片，叹道：“我意思是，你不是专业的护工，有些事情找专业的人来做会事半功倍。”

封晋把碎片装进垃圾桶，眼神平静，语气却相当坚决：“我不会再送他回那种地方。”

封晋起身，把垃圾袋拎在手里，要丢去外面，蒋泽飞叫住他：“我只是建议你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

封晋扭头，眼底倒映着蒋泽飞的影子，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