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跟着揶揄:“没出息的小凤凰。”
容仪怒了:“来认真赌!我要把你们的裤腰带都赢过来!”
兰刑与两位明王议事结束后,月老和白泽的腰带一人一条放在了桌边。
两个人咬牙切齿提着裤子:“明行赌博,不讲武德!”
容仪牙痒痒,叫小龙过来:“这样不雅观,你们去给他们拿两条草绳当腰带。”
兰刑在桌边轻轻坐下,面上已经换上了微笑,乖巧安和地看着他们。
容仪总算还是想起了这次打牌的目的:“来!徒弟,喝酒。”
星河醉倒入碗中,荧光闪烁,如同流金。这酒很烈,一杯下肚,哪怕是千杯不倒的人也该倒了。
珐琅叶子牌在桌上走了几圈,容仪强迫自己注意着兰刑的打牌方式。
他很快发现了这个小徒弟会算牌。当他们之中谁输了太多次后,他会喂牌帮那人赢一把,而战局稳定时,他就保持着打四把赢一把的频率,让自己赢。
容仪自己没有迫切想赢的希望时,局面上倒是有输有赢。但是几十圈牌下来,八酒杯星河醉下肚,他也没看出来兰刑到底放开了打牌没有。
他自己喝醉了。
月老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着,摆手投降:“我不行了,喝得我头晕。孔雀大明王留下的这酒也太烈了一些。我们改日再打吧,今天先收工。”
白泽也站起来:“我和他先回去了。大凤凰。”
容仪根本没听见这句话,他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支着脑袋,已经快要睡熟过去了。
兰刑居然是唯一一个比较清醒的人,他叫来小龙送白泽和月老出了五树六花原,随后转身回头,往菩提树下走去。
天色已晚,天空中又飘起小雪来。这雪不冷不化,轻轻地覆盖了整个五树六花原,将菩提树深绿的影子也覆盖成白色。
容仪靠着手臂睡着,头顶的星光映照雪色,让他的面庞也清晰可见。
他的眼睛闭着,脸颊上两团绯红,连指尖也泛出粉色来。
兰刑踏着碎琼乱玉,轻轻走到他身旁,俯身叫他:“师父。”
容仪没有回音。
他却保持着那个蹲下来,半跪着的姿势,仰脸望着他,就这么静了一会儿。
“这里冷,我带你回去睡觉。”
他起身,扶起容仪的时候,容仪才勉强睁开眼:“……嗯?这是……”
“五树六花原,师父。”兰刑说,他的肩膀坚实有力,透着少年人的坚硬,“你喝醉了。”
“他是不是要来天上了。”
走了一会儿,容仪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句话来,随后,他自己又接了一句,“你没有喝醉吗?”
容仪像是有点头疼,他回想了一下,才说:“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
兰刑沉默不言。
保持清醒是他的底线,或者说习惯。他厌恶不清醒,厌恶放纵与散漫,所以他不会喝醉。
“师父,为何想要灌醉我?”
“傻瓜。”容仪往他手臂上一捏,不怎么清醒地说道,“你这样打牌,不好玩。你喂牌,月老喜欢你,但是白泽喜欢玩,白泽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