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把劲, 薄慎言就彻底从他生活中离开了。
薄慎言的领带已经被他自己扯得松垮, 混合着眼中迷茫的泪光, 若不是身上没有酒味儿, 这时候的他倒像是个酗酒成瘾的醉鬼。
“可他是你哥。”薄慎言还想争取一下。
对于原嘉逸这个人,他是认定了的, 原嘉逸想要钱,他就可以给他, 多少都可以, 全部都可以。
虽然接受的是西方的开放教育, 但薄慎言的思想却比很多传统的人还要固执。
他既然碰了原嘉逸,就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他。
如果原嘉逸真的连为盛澜做一次骨髓配型都不肯,那他只能派人在骨髓库中筛查, 只要是他能出得起的价格,就怎么也要将那位供者请来,只要这份恩情还上了,他就不欠盛家了。
原嘉逸仍旧置若罔闻, 低头靠在鞋柜上一声不吭。
半晌,他抬起头,眼里闪着讽刺的笑意,“是不是如果盛澜的心脏出了问题,我要是不给他,你还会为了他剖开我的身体啊?”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薄慎言眸中溢出痛色。
原嘉逸挑挑眉, “难道不是吗?”
薄慎言没有感受过父爱,他不愿意原嘉逸也是这样,所以他这么想要原嘉逸帮盛澜,一部分原因也是希望原嘉逸和盛江河的父子关系可以得到修复。
对盛江河的惩罚他仍旧不会手软,但原嘉逸是个善良的人,在多年后的某一天,也许还会因为惦念父亲而想要尽孝。
他只是不想让原嘉逸失望。
“希望你的决定,不会让你后悔。”
原嘉逸无论做出什么选择,薄慎言都会始终如一地尊重他,支持他,虽然对他的失望在所难免,但他爱他,就愿意纵容他。
可是这话听在原嘉逸耳朵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他明白不知事情始终的薄慎言此时对他一定是失望透顶的,所以这话,也就是一种变相的告别。
眼泪已经被原嘉逸尽数憋了回去,看着身前温柔高大的薄慎言,他拼命抑制着自己想要拥抱他的双手,微微侧过头不再看他。
“嗯,不会后悔。”
薄慎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好。”
说罢,他拉开门,转身离去。
关门的声音仍旧是像往日一样轻柔,担心将他吵醒的力度。
早已被薄慎言换了的夯实门板沉闷笃定地隔绝了楼道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原嘉逸终于咳嗽着躬下身子,脱力地坐在了地上。
“造孽。”
趴下把腿从糯米的身下抽出,晃晃荡荡地甩着尾巴朝原嘉逸走过来,来回迈着他伸开的两条长腿,趴在原嘉逸脸前细看,嗓子里发出本不该由它这么一个膘肥体壮的大狗发出的奶音。
“咦呜……”
“你还愿意理我啊。”
原嘉逸抬手摸摸它的耳朵,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