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间房?”宗旻的咬字很轻,听不出喜怒,但范渊几乎要被那种凛冽的杀意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听着宗旻平静地说接下来的话,“怕得罪人的话,你也可以选择不说。”
“算了,难为他做什么,就二楼最里面那间,姓殷的回回都只去那儿。”盛廷走上前来,一屋子的紧张氛围里,只有他看上去还自在,“哥们儿这回算仁至义尽了吧,待会打打杀杀我就不陪你了,你先去吧,我有话和范老板交代。”
宗旻点点头,盛廷见他走远,借了范渊把力,把人扶起来,还装模作样地给他掸了掸肩膀:“范老板,您也别介意,宗旻这回是下手重了,我替他给您赔个不是。”
哪敢让这位赔不是,范渊强忍着疼说不敢不敢,一边听盛廷笑眯眯地接着说:“不过说起来呢,这事儿您能拦却没拦,终归是您理亏,不瞒您说,您这回消息没拦住,是店里有人朝我报信儿,不过您别难为他。”
“您要和他过不去,我也得和您过不去了。”盛廷闲懒地靠着吧台,手指虚虚地扣在台面上,“宗旻是大度人,出了这种事也只送您去骨科报个到,我可不是。”
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哪怕是那些被迫自己度过的发情期也没有,倪决的手指深深陷进沙发的软料扶手,试图让自己站起来,可是做不到,四肢的力气在愈发升高的体温中被一点点地抽去,用尽全身力气维系的那一点理智像绷到了极限的弦,他想到那些日子,靠抑制剂也扛不过去的发情期,他屈着双腿在床上泪眼模糊地蹭,手指的抚慰怎么也填不满身体的空虚,他突然特别想念宗旻。
门是被踹开的,在殷楚终于欣赏够了他隐忍煎熬的神态,俯下身试图去解他的扣子时,倪决的视线已经模糊,他几乎有些自暴自弃,没有力气的挣扎都是徒劳。尖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突然有什么东西溅在了他脸上,等他后知后觉地抬眼去看,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捂住了眼睛:“别看。”
又被他看见这种丢人的样子了,倪决绷紧了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包间里几乎没响起什么鬼哭狼嚎的动静,宗旻的人做事从来都很利落,殷楚阴狠地盯着宗旻,中了枪的手腕汩汩地流血,突然笑出了声:“你倒是真豁得出去。”
宗旻冷冷地看他一眼,脱下身上的长风衣,俯身给倪决披上,然后把人横抱起来,怀里人的体温高得简直不像话,他再也不想在这里耽搁一秒钟,偏头低低地向手下人交代一句:“卸了。”
一点力气都没有,哪怕是不想在宗旻怀里躺得那么难看也做不到,倪决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已经被烧成了浆糊,只想放任自己这么去依靠着宗旻,宗旻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些,把人往怀里拢了拢,倪决和他靠得那么近,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也是……跳得那么快的,倪决迷迷糊糊地想,是因为自己吗?是紧张还是害怕,还是生气,生气自己又搞成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