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我在干什么?耍流氓吗?我干!干!
洗了三次脸的郑西遥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郑西遥可以发毒誓,就算是发烧的时候他脸也没这么红过。
这是怎么回事?我手贱吗?
干!他妈的!一定是手贱!完了我干!风评遇害了啊!一世英名尽毁。俞期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太恶心了?完了完了,我都觉得浑身不舒服,我出去该怎么见他啊。
他不会直接去二楼躲我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
“操!”
第四次脸洗完了以后,弯着腰带郑西遥忽然意识到什么,结果再猛地抬头的时候抬的过猛了,比关卫生间门都大一声“咚”,传到了俞期耳朵里。
“郑西遥!”
推开卫生间门的俞期看郑西遥抱着头缩成一团还哆嗦的样子,居然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松开了为了抑制颤抖而握紧的拳头。
俞期走到郑西遥身边蹲下,轻轻扒拉开他的手,说:“别碰,我看看。”
那一下撞的太猛,头皮都给撞出血了。
俞期抬头看了看因为螺丝坏掉而时不时就自己开开的小柜子,在小柜门的角上看到了一点血迹。
有点惨烈。
“还能站起来吗?”俞期问他,还拍了拍他的后背,“头晕不晕?想不想吐?眼睛花不花?要不要去医院?”
郑西遥摇头,回答了俞期所有问题。
行吧,俞期心想,继续拍着郑西遥肩膀算作无声的安慰。
过了大概三两分钟,郑西遥盲人摸象似的伸手,抓住俞期胳膊,带着哭腔说:“不用去医院,抹点……抹点碘伏,撒点云南白药就行。”
“行。”俞期说,“那你先扶着我站起来,我带你到沙发上去。”
“等会等会!”一起来郑西遥就扯俞期衣服,“让我再缓缓……马上……马上就好。”
太他妈的疼了,自上次睡觉腿抽筋起来没站稳摔倒,鼻梁磕在凳子腿上以后,这还是郑西遥第二次被疼哭。
太疼了,郑西遥想,世上怎么会有柜子角这么伤害力高的东西?
俞期觉得,郑西遥肯定怕疼。
碘伏又不像酒精,碰到伤口了就蛰得慌,疼得人龇牙咧嘴,偏偏这小朋友还没上药呢就闭着眼咬着牙抿着嘴抓着他衣服,明明就是一副“我怕的要死”模样,嘴上还逞强。
“大丈夫能伸能屈,来吧!”
虽然俞期也不知道这和能屈能伸有什么关系。
郑西遥的手,直到俞期说了三遍“好了,抹完了”才撒开,把衣服都攥的皱巴巴的,有点显眼,还有点难看。
俞期在药箱里看到被剪成一小个一小个长方形的纱布,用镊子夹起了一块,问:“要贴个纱布吗?没准好的更快。”
郑西遥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认真的?”四个大字外加一个问号就写在脸上,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俞期抖了抖肩,示意他是认真的。
郑西遥一摇头就有点晕的慌,只好摇手代替,无比抗拒:“我想象不到我头发上多出这么块儿东西来,跟一堆向日葵里的一个绿嘴炮儿似的,太显眼了!”
俞期大概猜到了他在说什么,但作为一个大了6岁的“老人家”,俞期还是有点,需要确认一下这孩子脑子的功能没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