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可能正儿八经给人上课,”陈欢皱着鼻子,心烦道:“跟你直说吧,我家跟那女孩儿家是世交,双方父母一直想撮合我们联姻。可她才16岁,长辈们就以补课为由头,让我们先培养感情。”
“未成年人啊,你别把人家小姑娘拐带坏了!”
“谁带坏谁还不一定呢!你见过那丫头就知道了,挺一言难尽的。我们说是补课,其实就是聊天、玩游戏,咳,跟谁玩儿不是玩儿,我不能跟我妈对着干啊。”
林藏知道陈欢是什么想的,他一个大少爷,花着父母大把的钞票,最近还动用家族企业的资源和资金学着做投资,他绝不会跟家里闹僵。陈欢就是这样一个人,看着不靠谱,其实很有底线,对自己的未来也规划得相当清楚。
林藏最后的防线濒临崩溃,“既然你去不了,换个时间再约好了,干嘛非让我替你去?”
“我跟我妈有约定,给小丫头见面够次数了,她才会批准我下一个投资方案。”眼看成功在望,陈欢赶紧掏出手机,“你要是同意过去,我现在就给小丫头她妈打电话,孟姨挺好说话的,我一说你是学霸,她肯定乐意你去。”
林藏算是看明白了,陈欢完全是有备而来,前前后后都盘算得仔细。不过对林藏来说,这不算坏事,不仅能帮陈欢一个忙,关键还能小赚一笔。
见他终于松口,陈欢乐得不行,“下午我开车送你过去,酷炫超跑为我美藏藏开道,可好?”一高兴把将林藏扭进怀里,裹着他进了二食堂的大门。
下午两点刚过,一辆明黄色的兰博基尼大牛从L大校门疾驰而出,眨眼便不见踪影,只有轰隆隆的低音炮犹在耳边作响。
陈欢与林藏并排坐在车内,前者随着暴躁的车载音乐扭动着身躯,和着音乐节拍口中念念有词。
林藏从上车的那刻开始,就被呛人的香水味熏得难受,他捂着鼻子问:“你车里昨晚载了什么人?现在口味这么重了?”
陈欢仍旧摇晃着身躯,骚气炸裂,挑眉看了林藏一眼,“怎么,吃醋了?谁让你不从了我?只要你一句话,我的副驾驶位从此只为你一人保留!”
陈欢追求林藏多年无果,事到如今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所以干脆放飞自我浪迹花丛。之所以一直还对他不依不饶,大概是习惯使然,他喜欢没皮没脸围着林藏打转的生活,偶尔打个嘴炮感觉还挺爽。
“滚你的,边儿去!”林藏最烦他骚话连篇。
“宝贝儿,快到了。我提醒你一句,那小丫头从小被家里宠着惯着,刁蛮任性/爱作妖,她爸妈都拿她没辙,也就我能镇住她。你千万别着了她的道,努努力忍过俩小时就行!”陈欢觉得有必要告诉林藏实情,又担心他中途退场,于是极力吹捧道:“以你的智商和颜值,没准把人小姑娘哄得服服帖帖,以后哭着求着让你去呢。”
“闭嘴吧你。”林藏潇洒地把书包搭在肩上,看上去云淡风轻,对付青春期的熊孩子,他不缺经验。
“赶紧去吧,我已经跟孟姨约好了。你帮我这一次,回头我给你当牛做马。”
林藏手机响了,显示陈欢给他转了1000块。
“这是我给你的。孟姨一向出手大方,她要再给你就收着,不用跟她客气。”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陈欢表现得太积极了,林藏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是不是特担心我反悔啊?”
“生米煮成熟饭,此单已生效,不可退改!对了,刚才一直忘了告诉你,这家人跟你也算有点渊源。”
“什么渊源?”林藏下车,正准备关车门的手一顿。
“小丫头姓钟,钟远飞的女儿……钟远飞你知道是谁吧?”
林藏只觉得脑子里一轰。
“那女孩儿管钟声叫叔。”这是陈欢把车门关上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林藏突然扭过头,急切地伸手去拉车门,特想不管三七二一钻回车里劫车逃亡。
很显然陈欢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迅速驾驶着跑车呼啸而去,很快便无影无踪。
靠,那晚在会所门口,当着钟声的面,还要死要活地维护自己呢,这会儿倒是说卖就把他卖了,溜得还挺快!
林藏气得直跺脚。
他独自立在正午暴晒的阳光下,对面就是上城区最奢华的中央别墅区。他透过门口遮天蔽日的凤凰木,依稀望见里边一排排精致的小楼。视野里的风景极好,但他却感觉前方透着寒意。
不就是陪小姑娘玩俩小时吗?就算摊开书本讲数学他都在行,至于一听到钟声的名字就被吓得腿软吗?他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林藏搓了搓脸,木已成舟,硬着头皮上吧。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