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你和小兜也一起吃。”廖经理对自己老婆孩子就随意许多,言简意赅不加修饰。
“吃吃吃!饿死我了!”林藏早被满桌子香气馋得口水横流,举起筷子把每个碗里的菜挨个尝了个遍,除了抽空赞几声“好吃”,嘴里连嚼带吞一刻不闲。
钟声看林藏吃相骇人,伸手捏捏他后颈,温声道:“慢点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别吓着小兜了!”又转向小廖一家人,抱歉似的解释道:“这家伙还在长身体,容易饿……”
“我都20了好吗?还长什么长?”林藏含着满嘴饭,语焉不详,“是饭菜太香了,根本停不下来!”
大家笑作一团,小男孩童音真挚:“哥哥,你多吃点!”
吃完香喷喷的农家饭,林藏心满意足,身体也在满室的温暖中逐渐热乎起来。他把羽绒外套脱掉后就只剩一件帽衫,后背却还是蹭蹭冒汗,小脸也热得微微泛红。
钟声问他:“趁着还没天黑,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林藏求之不得,想着出去凉快一下也好,下下食也行,当即就起立朝门边走去。
“我带他去茶园那边逛逛,晚了就直接回小阁楼休息了,你们忙自己的,不用再管我们。”钟声对廖经理说。
“也好,阁楼里都收拾好了,床单被罩都是莺莺昨晚刚换的新的,水龙头打开就有热水。你们大老远过来辛苦了,晚上早点歇息,茶园里的活儿等明天再说!”小廖又问:“晚点了我再给你们送些夜宵过去?”
“可以。”钟声想了想,“帮我们把行李放回阁楼,唔……再送两瓶红酒来。”
香榭农场的最深处,是一片广袤茶园,五年前钟声给它敲定了名字,人们开始叫它“天隆茶园”。
这里有万亩茶田层峦叠翠,纵然隆冬时节,也依然郁郁葱葱。厚密的茶叶或覆盖在坦荡的平地上,或伏沿于连绵的小山丘上,仿若碧波万顷荡漾。
再细看,所有茶叶上都蒙了一层细细的白霜,将那墨绿的颜色冲淡了一些,像镶了一圈冰凌白玉在叶片四周,每一片都精巧得可爱。
这是林藏第一次置身浩瀚茶山,感觉还是很不一般的。
他望着满眼滔天的绿意,微张着嘴,深吸一口气,清凉冰霜直入肺腑。再侧脸看一眼钟声,那人正将自己拦腰揽入怀中,冷不丁覆上一吻,稳稳啄在他唇上。
凉气刚在肚里打了个转,身体瞬间又被点得灼热滚烫。
很快,钟声的浅啄变为深吻,温热的唇舌融着不易察觉的细微霜花,一同攻入牙关搅弄得天翻地覆涎水呜咽。林藏两眼倏地睁大,惊慌之下却也无法挣脱。
眼前景这么好,又有林藏在身边,钟声兴奋得不行,不然也不会猝不及防来这么一下。
冰如雪,甜如蜜,今天又尝到了不一样的好滋味。
能令人陷入疯狂的好滋味。
天地漫长,光阴恒久,漫山席地的低矮茶丛尽显生机无限,映得他们眼也发光。
四周茫茫万物皆空,林藏只需溺在他温暖宽厚的胸膛,指尖触到他羊绒大衣柔软的质地,心下更是软得不像话。他伸手捂住钟声冻得通红的耳朵,笑问他:“你耳朵怎么红成这样?又热又肿的,痒不痒?”
“还行,不碰不痒。”钟声不好意思的笑答:“我妈说我是招风耳,打小冬天冷风一吹耳朵就红,还肿得老厚了。”
林藏抿嘴偷乐:“跟猪耳朵似的,像你车上那只小粉猪的耳朵……以后冬天出门你是不是该戴个帽子,捂住耳朵?”
“你才小猪呢!”钟声把他牢牢圈在怀里,探进脖子咬了一口,林藏吃痛“嘶”了一声,伸手反将他脖子勾得更紧了。
.
夜幕将至,两人勾着手,沿茶山上的小道慢慢踱回小阁楼,林藏童心复燃,偶遇一两个小水坑,也要挽着钟声翘脚跳过。
阁楼挨着茶园,是钟声每次到农庄固定歇脚的地方,装修和设施比廖经理一家住的三层楼还精良。钟声到了这里,像是回家一样自在又熟悉。
贴心周到如廖经理,已经把红酒摆在了他们桌上。
钟声打开自己早前准备的行李包,摸出一包话梅,倒了两杯红酒,各加入几颗话梅,与林藏交杯喝下了那晶莹的红褐色液体。
几杯下肚,林藏已经眼泛迷离。钟声见时候不早了,扶起他,触到那柔软的身子,在他耳边轻声哄道:“宝贝去洗澡睡觉吧。”
林藏攀在他肩上,耍赖不愿动,口鼻正对着他脖颈喷出热气,激得他身上又着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