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可娇双目圆睁,“股、权、转、让?”
“嗯……百分之八的股权,我转给他。”
“为什么?”孟可娇突然从床上蹦起来,“你不是说过,手里的股权都要留给奇蕊和陈欢吗?再说了,你这样做,就不怕远强他们有意见?可千万不能闹到亲兄弟反目啊!”
钟远飞没有回答,面容依旧安详。
屋内静默一片,只听到墙上挂表的“滴答”声。
良久,他才低声道:“只有阿声,未来能带领集团走上更好的发展道路。远强和远志……他们管不好公司的……”
孟可娇额角的青筋微微凸起,几番欲言又止。
钟远飞继续道:“至于奇蕊,她一个女孩子,股权对她没什么用,不如多换点钱给你们娘儿俩傍身。陈欢那孩子,以后若是能给她一个终身的依托,那是她自己的福分;即便不能,有了这些钱,至少能保证她经济独立,吃穿不愁,无需屈居人下。”
自己老公想得通透,考虑周全,孟可娇无话可说,只是心里终究不舍得,“刚才,你已经签过字了?”
钟远飞如释重负,吁了口气,“签了,没得后悔了……”
孟可娇低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将眼睛遮盖了大半,她回想起刚才见到钟声的短暂片段,觉得他和印象中那个熟悉的阿声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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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从钟远飞家出来,促成他签下了股权转让的合同,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然而他还没有打算停止脚步。
他坐在宽敞的车后座上,打了一通电话给姬泽。
电话响了十几声才被接起,接电话的人如履薄冰,“钟,钟总……您,有何贵干?”
“一刻钟后见个面,在你家楼下的茶室。”钟声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不容对方回答,也完全不担心对方会失约。
虽然这是个单方面强行指定的约见。
果然,钟声一脚踏进茶室的时候,姬泽已经老老实实在一进门的等候区坐着了,他一见钟声“噌”地就站起来了。
他舔着脸笑脸相迎,“钟总,咱们……”
钟声直接越过他,对他身后的服务员道:“还是以前那个VIP包间,还喝一样的。”
服务员和颜悦色地应承着,引着钟声去了包间,姬泽被晾在原地,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却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入内。
两人刚坐定,服务员把包间门带上,钟声单刀直入:“我没空追究你和钟远强勾结的过程和细节,简单说吧,我要买你的公司。”
“什么?”原本蔫不拉几的姬泽瞬间活过来一般,整个人支棱着,瞪着大眼看向钟声。
钟声用指节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黄花梨木的桌面,好整以暇看着姬泽,“如果你不答应,我会把我手头上掌握的所有证据交给警方,其中包括:你从前和远声集团合作期间,通过虚报瞒报项目进展和项目内容骗取除合同款外的项目经费;你与远声集团旗下几家子公司合谋,通过虚报合同金额等手段攫取不正当利益;与他人合谋,伪造与远声集团关于暖墅APP设计合同,从而达到诬陷我本人的目的,并非法骗取赔偿金。你做过的这些勾当,每一项我都有证据,从前我不动你,还随你开价,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没想到你不仅不知感恩,还联合他人在我背后放枪,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歪了?”
大冬天里姬泽汗如雨下,根本不敢正眼看钟声,他嘴硬道:“你少吓唬我,我什么都没做过,你别想陷害我……”
钟声冷冷“哼”了一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文件甩在姬泽面前。姬泽一页页翻过,双手逐渐开始剧烈颤抖,他越翻越快,翻到最后一激动,把文件草草揉成一团,然后狠狠将那团烫手山芋砸到墙上。
“扔吧,你看到是备份文件,这样的东西我手里还多的是。”钟声两臂交叉抱在胸前,扬起下巴眯眼看着他。
“你!”姬泽怒不敢言,过了很久,才穿着粗气问他:“多少钱?你打算多少钱买鑫诚?”
钟声脸上闪过一抹狠绝,勾起一侧的嘴角笑道:“姬总同意就好,具体的我会派人和你详谈。”
他站起身,绕到姬泽身后,俯身贴在他耳边低声说:“提前告诉你一声,我肯定不会给到你满意的价钱。到底是低于你公司估值的两成、三成、还是四五六成,都得看我的心情。但是你没有别的办法,因为除此之外,你就只有去监狱坐牢这一条路可走。比起坐拥亿万家产却无福消受,不知道姬总更愿意如何选择?”
姬泽眦目欲裂,却被钟声牢牢按住肩头。
钟声重新直起身子,整了整笔挺的西装,沉声道:“这就是你陷害我所必须付出的代价,而且我告诉你:任何人做亏心事,都会得到报应!”
这时,服务员端着上好的冻顶乌龙进来了,钟声微笑道:“帮姬总沏杯好茶,让他慢慢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