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也不打算在未来老丈人面前维持形象了,饭没吃完就冷冰冰地告辞,随即扬长而去。
任谁也不可能容忍这样一个无理取闹的另一半,钟远飞和孟可娇也深知自己女儿的德性,有条件不错的男人肯要她就烧高香了,自然不敢对陈欢要求太高。
好好的一顿饭,最终闹得不欢而散,剩下的人都没了胃口。
孟可娇扶着钟远飞回房休息,钟声饿着肚子吃了不少冷饭冷菜,这会儿胃疼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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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宅出来后,钟声叫老杨送自己回春丽大酒店,在房间的抽屉里找到了之前林藏吃剩下的胃药。
两粒药片下肚,疼痛依然不能缓解,疼得死去活来的钟声最终拨通了林藏的电话,他的声音虚弱无力,“我胃好疼,你能来看看我吗?”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很快答道:“稍等,我马上就到。”
得到了盼望的答复,钟声心满意足躺上床,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中,他好像听到了大门开关的声音,有人进了屋,在桌上放下了一堆东西,又走近了把他抱起来,喂他吃了药,喝下半杯温开水。
钟董头晕,但意识还在,他躺在那单薄又熟悉的怀抱里,撒娇似的抱怨道:“我已经吃过药了……”
“我看了你留在桌上的药盒,只吃了胃药。”然后是熟悉的手和适宜的掌温,一下一下轻抚过自己额头,“你发烧了,还得吃点退烧药。”
钟声顺从地点点头,把自己的脸更深地埋进那只手里,反复蹭了蹭,像只乞求温暖和怜爱的小狗。
抱着他的林藏不禁动容,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钟董,叱咤风云的人物,就因为再平常不过的胃疼,脆弱得让他心疼。
第二天,钟声起来的时候,胃疼早已消失,烧也退了,精气神也回来了,他下床走到客厅,餐桌上有温着米粥的保温桶,先前散落在四处的脏衣服和袜子都被洗干净晾在了阳台上,整间屋子都洋溢着清新的气息。
钟声心里一热,大喊出声来:“林藏,林藏……”
他焦急地寻找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只可惜哪个房间里都没有林藏,钟声最终失望地跌坐在地上,依然一遍一遍失神念着他的名字。
事到如今,林藏还是不肯接受自己,即便是病到虚脱苦苦哀求,他也只是在慰藉过后消失不见。
看样子他昨晚留在了这里,既然他愿意为自己做这么多,却为何不肯好好地和自己见上一面。
折腾了整宿,钟声甚至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楚。
太狠心了,太狠心了,太狠心了!钟声愤愤地捶地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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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醒了?好些没?”屋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是钟声盼望已久的声音。
林藏从浴室里探出半个身子,扬起一只举着皮搋子的手,“马桶堵了,我试了半天还是通不了,要不你还是叫人过来看看吧……”
钟声猛一抬头,眼里迸射出惊异的光,心里炸裂出一腔意外至极的甜腻,他冲上去一把抱住林藏,力道之大,足令对方不能呼吸。
林藏无可避免地一阵呛咳,轻拍他的背道:“松开,快松开,我刚疏通马桶呢,身上都弄脏了。”
钟声不管不顾,反而抱得更紧了,“我不放开,绝不放开!我以为你又离开我了……”
唯恐一松手,怀里的人就要消失似的。
林藏紧绷的身子,顷刻软了下来,他揉着钟声那颗扎手的寸头,轻声嚅嗫着:“昨晚安顿好你之后,本来是想走的。”
“然后呢?”钟声侧过脸,贴着他的脸颊,轻轻含住柔软的耳垂。
“……看你那样子,还是有些舍不得……”林藏难得温柔,偶尔一次真情流露,令钟声觉得无比珍贵。
他的身体里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强效催化物,浑身上下烫得厉害,虽然他刚刚退烧,但他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发烧,也不是一时脑热。
是深埋心底的爱的释放,是长久压抑的激情被一朝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