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身份,慈郎在心底训斥自己。
伊集院从浴室出来时,发现望月抱膝坐在床上,呆望前方,一副低落的狗狗模样。
“不去浴室解决?”伊集院故意挑慈郎羞耻的问题说。
才发现伊集院回到了卧室,慈郎意识到自己此刻小学生般的坐姿,强自镇定地改变姿势,正常盘腿坐着:“不用。”
顿了顿,像是怕伊集院介意,慈郎追加解释道:“我没有、没有……总之它会消掉,不处理也没关系,习惯了,不会有问题。”
伊集院眉心微挑。
只是故意挑个能刺激望月情绪,让他不那么死气沉沉的问题,但听了望月的回答,伊集院才发现这里面还真有问题。
什么叫习惯了不处理也没关系?望月是个成熟男性,从小就是受欢迎的帅哥,那东西目测也没毛病,怎么会对正常需求回避、羞耻到这个地步?
难道早上望月跑进浴室,也不是去动手解决,而是进去刷牙,等反应自行平复?
开什么玩笑。
集敏感与耻感于一身。这个男人,竟如此吻合东亚男性凝视下的欲念符号。
如果说女性是在社会和传统日积月累的影响下,无法避免地受到影响,可望月身为男性,明明豁免于被这般驯化,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女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看着低落的望月,伊集院将这问题暂时放下,转而问道:“怎么了?刚才不还很得意吗?”
听伊集院这么说,慈郎更是羞愧起来,低声道歉:“对不起。是我得意忘形了。”
調子に仱?得意忘形了)?
在家睡得好好的,被醉鬼抱上楼,被不讲道理地深吻,嘴里被塞了颗冰球,然后还……结果现在反过来向醉鬼道歉?
正试图剖析望月的心理问题,伊集院又听到慈郎低声说:“因为……你对我太好了……抱歉,我不是在指责你,但……”
伊集院眸色微沉,走到操纵面板边。
大部分灯都被伊集院关掉,除了一角的柔和灯带。
明亮的卧室忽然暗下来,让慈郎一瞬慌乱。
他听到伊集院走向床边的脚步声,就下意识抬起头来,于是直直撞上了伊集院的视线。
黑如鸦羽的眼眸,专注,危险。
慈郎呼吸一悸,却听到伊集院那淡漠的声音,语调莫名轻松地问:“你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没有告诉你,我需要你才能睡着吗?”
那个时候?
是说初三那时候吧。
“因为你猜到我不会答应?”慈郎思索片刻,认真回答,“再加上,你的病情是伊集院财团的秘密,所以干脆没有告诉我。”
伊集院毫不留情地否定了慈郎的猜测:“不。是因为如果我告诉你,你一定会答应。”
不,不对,伊集院凭什么这么自信?如果当时他知情……如果才十三岁的他,知道同龄的伊集院已经到了吃安眠药才能入睡的地步……他大概也不会……不会吗?
慈郎不敢继续想下去,他抬头看向伊集院,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那个男人还是那么神情冷漠,好像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慈郎问出一个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的问题。
伊集院却像是知道他在问什么,并且给出了回答:“因为,你是个想要什么,很容易被我看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