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集院和臣近乎残忍地剖析道:“你是父亲喜欢的儿子,是听话的长子,但是他完全接受你吗?他不喜欢你失败的婚姻,即使他知道那个女人不爱你。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你痛苦吗?”
被刺激的伊集院真一郎咬牙道:“你什么意思?”
“所以你是痛苦的,每一个人,在发现他的父母无法接受真实的他时,都会痛苦的,哥哥。即使是我和弓弦这样,天生感情匮乏的人。”伊集院和臣平静地说,“虚假的一团和气的家庭,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因为看得清楚。我看得清你曾经尝试过,我铭记于心。但同样的,我也看得清你最终放弃了。”
伊集院真一郎的怒火像是被针戳破的气球一般化为无形,他的神情从被戳破的尴尬,慢慢变得无比复杂。
尤其当他察觉到,说出这番的伊集院和臣,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也没有任何波动。
他既心生怜悯,又不免心生排斥。
他的弟弟,那比他英俊的容貌,与他一样带着不明显的混血特征。
“我恨那个英国女人,”伊集院真一郎咬牙切齿地说。
如果不是这样遗传性的缺陷,他会拥有一个正常的弟弟,他们会一直像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样相处——还不太会走路的可爱弟弟,柔软的手被他牵在掌心,他耐心地带着他学习走路,他一心期待着弟弟长大,幻想着他们可以一起去马场骑马、一起出国旅行,他想做一个好哥哥,为弟弟做一个榜样,被弟弟崇拜的眼神注视着,他们或许会吵架,但最终会和好。
或许他可以再试试……
伊集院和臣却说:“说这个没有意义。”
弟弟一如既往的冷漠,很快打消了他一时生出的温情。
此时,伊集院真一郎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单独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