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伊集院夫人拉开沉重的遮光窗帘,推开窗,发现花园中竟然真的在施工,似乎是在安装灯具,她立刻愤怒质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晚打搅主人安睡?!”
但正在安装灯具的那些人,并没有立刻对她道歉,居然只是平常回答:“家主让我们安装一些灯具。请您休息,不必在意。”
不必在意?!
伊集院夫人怒火中烧,正要把怒火全都朝这些下人发泄出来,一种异样感忽然击中了她。
她一直奇怪,为什么大宅外部要安装那些射灯,晚上不拉上窗帘都无法安睡,她向丈夫优雅地转弯抹角抱怨过,可他不悦地沉默不答。
此刻,深夜中,射灯的强光映照下,花园中枯山水、草木,影影绰绰,就好像鱼缸底部的卵石和水草。
她忽然明白了。
她的丈夫避而不答,是因为他根本说不出口。
伊集院大宅才是鱼缸。
家主将他们弃于鱼缸,他们才是金鱼。
安装好的射灯,打开测试,亮光猛然打上她的脸。
她大睁着眼睛,为她自认醒悟出的真相,无法自控地不断掉下泪水。
她此生所有的骄傲,都来自于她的丈夫,来自于她的丈夫是伊集院家主。为此,她忍耐顺从,她压抑着自我,只为了让她的丈夫满意。
这束强光,似乎是在告诉她,她的丈夫,早已不是伊集院家的主人。
现如今,她不过是金鱼饲养的金鱼。
她痛哭着,呆坐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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