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对他说,“折腾了你一回,你想必极累了,快些睡吧。”
云迟抱着她躺下,将她搂在怀里,对她说,“你先睡,我待你睡着了再睡。”话落,补充,“以后都是你先睡。”
花颜心底升起丝丝缕缕的情绪,对云迟微微笑起来,“谁说太子殿下天性凉薄的?待我这般的好,真是传言害人。”
云迟轻笑,眸光细细碎碎地落下光影,温柔地说,“不知怎地,我就是想对你好。”
花颜看着他,这话她是相信的,从懿旨赐婚到懿旨悔婚,到如今他们这般立了约定相守一生,他对他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无一不包容宽容,哪怕他最是气恨气极时,也未做伤害她的事儿,反而一直以来是她对不住他的地方颇多。
她折腾一番也累了,将头埋在他胸口,闭上了眼睛,暗暗想着,以后这般华帐锦被相拥而眠时,她再不能仔细地盯着他看了,否则,看着看着,便会入了魔障。
这魔障或许会伴随她一生了。
云迟没了困意,静静地等着花颜睡去,同时也在心里揣思着她发作癔症的经过,那时,他睁开眼睛时,她是看着他没错的,但却是又透过他看着极遥远的地方,他第一直觉是她在想苏子斩,可是如今她肯定地说不是。
他起先也觉得贺言说女子口是心非也心是口非,可以如今冷静下来细想,花颜不同于别的女子,她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若是她当时在想苏子斩,她一定会承认的。
不是苏子斩,那又是谁?是什么事情?让她一时被沉浸住,挣脱不出?
她看着他,是从他的身上脸上看到了什么?
这与她一直抗拒做他的太子妃是否有关?
他一直以来,临安花家的规训不沾染皇权,才让她万般抵触,可是如今看来,似乎还有另外的原因。
花颜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打住思绪,闭上眼睛,也渐渐地睡了。
当日夜,安十六与安十七与临安花家的大批人带着蛊王和花颜的书信即将迈出西南境地时,一点翠从空中俯冲而下,叽叽叽叽地叫了几声,落在了安十六的肩头。
安十六听到熟悉的声音,勒住马缰绳,歪头瞅着一点翠。
一点翠十分欢喜,在安十六的肩头转了一个圈。
安十七也勒住马缰绳,看着一点翠,纳闷地说,“这不是贺檀养的鸟吗?难道是舍不得十六哥?”话落,想起了什么,改口,“不对,咱们离开时,贺檀与回春堂的人都是住在行宫的。既在行宫,那小子不会轻易将一点翠放出来的。”
安十六点头,伸出手,一点翠落在了他手心,“想必它是来给我传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