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去了那处书房,书房里还亮着灯,苏子斩倚在花颜早先躺过的榻上,翻阅着,似十分入神。
花灼推开门,动作不重但也不轻,知道走到苏子斩身边,他才发现进来了人,抬眼,见是花灼,他问,“她可醒了?”
“醒了!”花灼点头,“刚刚醒!问起你,让你仔细身子,别落下病根。”
苏子斩问,“她如何?”
花灼叹了口气,“只要不犯癔症时,醒来后,还是和以前每次一样,疲惫没力气,不过暂时没有大碍了,放心吧。”
苏子斩点头。
花灼看向他手里,“你拿的是什么书?”
苏子斩将书递给他,“怀玉帝十三岁写的社稷论策。”
“嗯?”花灼一怔,“你在这里找到的?我记得,她的书房里,从不收录前朝史书?”
苏子斩道,“就是在这里找到的,我翻阅那些史书,不小心触动了一处暗格,里面便好好地放着这卷书。”
花灼伸手接过来,打开翻了翻,说,“这卷书,看起来像是怀玉帝亲笔,从未问世过。”
苏子斩点头,“嗯,我自小读遍史籍,也未曾读过,没想到十三岁的怀玉帝,竟有如此大才,写出了社稷论策。只是可惜,他即便天纵英才,奈何后梁弊端积累百年,不是他一个孱弱的带病之人能一力挽救的,即便有社稷论策,花灼颔首,也坐下身,翻阅起来。
他看书极快,一目十行,不停地翻着页。
苏子斩见了,感慨世间当真有如此过目不忘看书极快的人。
两盏茶,花灼看完了一卷书,敬佩地说,“怪不得世人都道怀玉帝可惜了,看完这一卷,我方才知道,的确真是可惜了。怪不得妹妹走不出魔障,他能在十三岁写出社稷论策,这样的人,该是何等聪明?就好比穿肠毒药,一旦沾染,死无葬身之地。四百年前妹妹为了他自逐家门入东宫皇宫,为他心折,也不奇怪。”
苏子斩点头,“只看这卷社稷论策,便可想象其风采,真是可惜,生在后梁皇室那等人人只知道笙歌燕舞安于享乐的污秽之地。”
花灼蹙眉,“这卷书,既未曾问过世,四百年已过,是怎么被完好地被保留了下来的?她又是在哪里拿到的?竟然连我也没发现什么时候被她藏在了这里。看来,我得拿去问问她了。”
苏子斩说,“今日见了半卷画卷,她便受不住呕了心头血,若是再将这个拿过去,恐怕又会再犯……”
花灼咬牙,“即便再犯,也要拿出去,不正视,她永远摆脱不了心魔。”
苏子斩站起身,对他说,“明日再拿给她吧,今日她刚刚醒来,想必虚弱得很。”
花灼点头,“也好。”
二人说着话,一起出了书房。
天不绝听闻花颜醒了,前来花颜苑给她把脉,在把完脉后,对她横眉怒眼地说,“我老头子活了一辈子,最倒霉的就是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