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起身,解了外衣,去了床上。
不多时,小忠子拿了一个匣子进来,递给了云迟。
云迟伸手接过,对他摆了摆手,小忠子退了下去,关上了房门。
云迟打开匣子,从中拿出那些字帖,很厚实的一大摞,是他临走时从花颜的那处书房带出来的,每一张字帖,都极其的漂亮,无论怎么看,都堪比当世名帖,甚是当世名帖也有不及之处。
这样的字帖,不是一日两日之功能练成的,她生来就会,那就是,天生带了记忆……
是什么样的记忆?藏在她脑中心中深处?碰触不得,一旦碰触,就癔症发作……
生而带来……前世?
云迟一张一张地翻着字帖,看了许久,慢慢地放下,躺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小忠子在门口等了许久,不见里面有动静,见灯熄了,知道云迟歇下了,也瞧瞧退了下去。
第二日,云迟下了早朝后,去了宁和宫。
太后正让嬷嬷伺候着梳头,见云迟来了,她笑着和蔼地说,“天不绝不愧是神医,这驻容丹真是管用,才用了几日,我这白发就少了些。”
云迟微笑,给太后见了礼后,坐在了她身旁,“妙手鬼医天不绝,活死人,肉白骨,名号不是白得的,只是他脾性古怪,治病救人的法子诡绝,得了个鬼医的名号。”云迟道,“可以称得上是神医了。”
太后连连点头,“武威候这些年遍布天下地找天不绝找不到,你也在找,也找不到,没想到,临安花家藏起来了给花灼治病了。这临安花家啊,可真是厉害,先帝驾崩前,对我说的话,我没放在心上,若是放在心上啊,说什么也……”
云迟插话,“皇祖父临终前说了什么?”
太后回忆着说,“别招惹临安花家,让我一定谨记。花家人,不能招惹。我们南楚建朝,得花家大恩,世代子孙,一定不能忘。”
“就这些?”云迟问。
太后点头,“哀家记不清楚了,当日眼看先帝已经大限,哀家伤心太过,隐约就是这样的话。”
云迟思忖片刻,说,“当年,临安举族开城门,放太祖爷从临安通关,直取天下,问鼎宝座,是一份恩情。但,当时天下,投靠太祖爷者比比皆是,有的家族为助太祖爷,甚至举族覆灭,相比来说,临安花家放太祖爷通关,举族可保,虽是恩情,但也不是一份天大的大恩,临安也得了安稳,应该不至于让太祖爷代代传给后世子孙谨记箴言。”
太后颔首,“说来也是,先帝驾崩后,我伤心了几年缓不过劲儿来,后来渐渐地忘了此事,万奇从临安回来,禀告了花家劫持毀婚懿旨之事,我才记起,似乎有这么回事儿。”话落,她可惜地说,“哀家老了,记性不好了,真是想不起来先帝还说了什么。”
云迟沉思片刻,“也怪不得皇祖母,您与皇祖父感情甚笃,他大限之日,您受不住伤心欲绝,记不住是自然。”
太后叹气,“我那些年从来没听过花家有什么事儿,只知据说临安是个好地方,先帝临终突然跟我说起花家,我是真没放在心上。”
云迟笑了笑,“不止皇祖母不放在心上,天下无数人都觉得临安是个小地方,登不得大雅之堂。”
太后有些惭愧,转过身子,看着云迟,转了话音说,“半年还久,再让花颜进京住些日子吧!你放心,哀家不再难为她了,也难为不起,只是觉得也该让她熟悉熟悉咱们皇家,上一次,她连宫都没进,如今不同以往了。”
云迟失笑,“她暂时不会来京,她哥哥看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