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讶异,“他不是失踪了吗?如今回京了?”
“未曾回京。”云迟将苏子斩在临安之事简略地说了。
皇帝闻言对云迟道,“你前往西南境地那几个月,朕便十分乏力精神不济,你刚回京不久,堆积的朝事儿一大堆,又要坐镇在京城调度川河谷一代治水之事,免除安书离的后顾之忧,自然此时是不能离京的,让苏子斩去也好,但是他脾性乖戾,与你素来不和,能处理好北地之事吗?”
云迟淡声道,“这也就是我如今来要与父皇说的事儿了,太子妃过两日会离京前往北地暗中相助苏子斩。”
皇帝一愣,看向花颜,“你要去北地?”
花颜微笑,“子斩公子刚解了寒症,身体不好,北地如今一片乱象,他恐怕应付不过来,我去北地,可以暗中相助他。合我二人之力,可以让太子殿下完全不必担心北地。”
皇帝点头,“朕知道你有本事,否则也不会与太子拉锯这么久了。”话落,看向云迟,“你今日不止是来告诉朕这个吧?是想让朕做什么?”
云迟淡笑,“父皇明智,儿臣想请您下一道圣旨,北地程家若是牵连了鱼丘县大水之事,牵连之人,一旦查实,可不必收监,当即斩首,以儆效尤。”
“什么?”皇帝皱眉,声音拔高。
云迟看着皇帝,“父皇没听错,就是这个圣旨,北地程家是皇祖母的娘家,这些年,背地里的肮脏事数不胜数,虽没闹到京城,但也污浊了百年世家的家风。谁知道此次鱼丘县出事儿,与程家有没有关系?没关系最好,圣旨自然不必用,但若是有关系,除了父皇的圣旨与我的东宫太子令外,谁能动得了程家人?”
皇帝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让朕下一道圣旨,与你的东宫太子令一起,一旦查出北地程家事关鱼丘县大水之事,便用来对付程家?”
“不错。”云迟点头,“这些年,父皇对程家足够纵容了,父皇能容,儿臣却容不得。这天下,儿臣要的是四海河清,北地如今这般乱,就要清一清,若是程家犯事儿,大义灭亲。”
皇帝抿唇,“你这样与朕说,是觉得程家一定参与了北地鱼丘县之事了?”
云迟摇头,“儿臣只是觉得程家干净不了而已。”
皇帝皱眉,斟酌半晌后道,“太后年岁大了,禁不得惊吓了,数月前,关于你的婚事儿,她便大病了一场,如今身体更不如从前了,若是程家再出事儿,朕怕她一病不起啊。”
云迟淡淡道,“皇祖母没有父皇说得这般弱不经风雨,太子妃送她的良药,很有起效。皇祖母虽然出身程家,但皇家才是皇祖母的家,家与国,皇祖母分得清。若程家真参与鱼丘县大水之事,皇祖母也能体谅父皇和儿臣为着江山社稷之心。毕竟,千人罹难,事若人为,这是大罪。”
皇帝点头,“也罢,朕给你下一道圣旨。”话落,又道,“不过你提前知会太后一声,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云迟点头,“稍后我与太子妃便去宁和宫一趟。”
皇帝颔首,又看向花颜,“你们还有几个月就大婚了,北地之事,你暗中去相助苏子斩,多久能解决?”
花颜笑道,“顺利的话,两三个月,应该够了。”
皇帝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花颜,她说这话的时候,虽看不出胸有成竹,但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是有着很大把握的,他又点点头,嘱咐道,“万不可耽误了大婚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