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斩攥着花颜的信寻思了许久,最终,还是没给京城武威侯写信。
青魂见苏子斩神色凝重,自从踏入北地后,他每日都在震怒中,却生生忍着,这一日,难得从他面上看到除了震怒外的凝重情绪,他试探地问,“公子,可有十分要紧的难解之事儿?”
苏子斩放下信笺,转过身,负手立在窗前,外面阳光明媚,小院里风吹桂花香,明明是极好的天气,可他心中却有着浓浓沉郁,他沉声问,“青魂,你自小跟在我身边,你可知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青魂一愣,“公子说侯爷?”
“嗯,除了他也没别人是我父亲。”苏子斩微嘲。
青魂想了想,半晌才说,“侯爷十分爱重公子您,这些年,一直在为公子找治寒症的法子。”
苏子斩笑了一声,有些冷意,“还有吗?”
青魂又说,“据属下所知,继夫人不是不能有孕,而是侯爷每次都让她喝避子汤,所以,继夫人五年来至今无孕无子。”话落,他看着苏子斩的挺拔的后背,猜测道,“想必侯爷此举是为了公子着想,毕竟您是侯爷嫡子,若是继夫人再有子嗣,也算得上是嫡出,但终究侯府是只能给一个人的。”
苏子斩又冷笑了一声,“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是一个好父亲?”
青魂垂下头,又说,“属下不明白,为何当年侯爷不顾忌您,要娶继夫人。”
苏子斩收了冷笑,看着外面的日色,一圈圈荡开光芒,他沉沉地道,“我也不明白。”
青魂沉默,不再接话。
苏子斩也沉默了片刻,淡声道,“云迟不信任他,所以,他请陈来北地,云迟未准,满朝文武,他选不出人来,才无奈选了我来。”
青魂又抬起头,“太子殿下为何不信任侯爷?按理说,公子与太子殿下自小便不和,如今虽因太子妃,但依旧……”后面的话他住口不语了。
苏子斩笑了笑,“一个在我娘前脚死了后脚便娶了别的女人的男人,且没缘由,查不出缘由,只凭这一点,别说他不信任他,我也不信任他。”顿了顿,凉声道,“我与云迟不和,是天性不和,与信任无关。”
青魂垂首,“属下明白了。”
两日后,花颜一行人来到了川山,川山实在是一个小地方,小村落,十分不起眼。只有十多户人家,沿着黑龙河依次居住,每一户人家的房舍间隔的不算近。
不过似乎受黑龙河决堤影响,这十多户人家十室九空,只一家茅草屋冒着轻烟,有些烟火气。其余的房舍内无甚动静,似早已无人居住。
花容在车前说,“十七姐姐,到了川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