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出了北三街胡同,也没往别处去,而是进了安阳镇最大的一处茶楼。
安阳镇虽是小镇,但也繁华,茶楼里坐了大半的客人,一边喝茶一边听书。
花颜三人进来,里面说书先生说得正起劲,茶客们听的正热闹,没人注意他们,她便带着二人在大堂里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要了一壶茶,一碟瓜子,一碟花生米,一碟坚果。
五皇子不明其意,不知道花颜这时来茶楼做什么,但知道她必不是没有目的。
小伙计将花颜要的东西端来,打量了花颜一眼,暗暗想着这姑娘长得真好看,身上衣着颜色虽不亮丽,十分素淡,但一见就是上好的绸缎,他还没见过这样美貌的姑娘,想必不是本地人。
大多数人对于美人都有三分热情。于是,他十分热心地开口问,“姑娘看来不像是本地人士?”
花颜偏头瞅了他一眼,小伙计年纪不大,却十分灵光,她笑了笑,“嗯?你怎么看出来的?”
小伙计嘿嘿一笑,“这安阳镇上没有像姑娘这么好看的姑娘。”
花颜又笑了,“你说的不错,我与家弟探访亲戚,刚来安阳镇。”
小伙计早看到了五皇子,觉得分外贵气,拱了拱手,压低声音说,“姑娘和公子这时节来探访亲戚,可不是什么好时节,如今这安阳镇不太好待。公子和姑娘小心才是。”
花颜笑看着他,这小伙计倒是热情,她问,“为何不好待?”
小伙计见花颜一直笑吟吟的,一看就是个好脾气好性子的姑娘,若是这样的姑娘惹了麻烦,可不太好。于是,他压低声音,更热心地说,“姑娘知道黑龙河决堤的事儿吧?”
花颜点头,“听说了。”
小伙计立即道,“因黑龙河决堤,大水冲毁了凤城和鱼丘,还有几个小地方,无数百姓们都受灾了,无屋可住,无粮可吃,衙门也无粮赈灾,只能给灾民暂时修建了难民营,据小的所知,只难民营就修建了七八所,最大的难民营里关押了上万人。一日一顿粥。”
花颜点头。
那小伙计见花颜认真听,他拉开了话匣子,“一日一顿稀粥哪里够得上温饱?所以,无奈之下,好多百姓们都纷纷投奔亲戚,若是亲戚有在北地的,那还好,需要亲戚家来人立了收容字据,方能将人领走收容,但若是亲戚不在北地的,一律不准离开北地。有人强行或者偷偷离开,都被官府派了人抓了,关进了大牢里。”
花颜又点点头,听到收容字据时,她都觉得新鲜,还是第一次听说投奔亲戚需要收容字据来领人。
小伙计又道,“有亲戚有良心的,自然会来人,但这年头,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半年前,朝廷将赋税增加了两成,寻常百姓家自己过日子都难,更何况还要收留亲戚了?所以,被亲戚收容的人太少,稀稀拉拉的,领走了些人,留在难民营的人太多,前日小的听闻一个难民营里发生了暴乱,衙门的人镇压不住,两方打起来,死了不少人,那个难民营的人都跑出来了,跑去了一个山头上,成了土匪,转眼就下山将临县给抢劫一空了。”
“有这事儿?”花颜皱眉,想着朝廷什么时候给百姓增加两成赋税了?她没听说过。她转头看向五皇子和采青。
二人也惊讶,齐齐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