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说,天不绝便来了,给苏子斩把了脉,胡子翘起,不高兴地说,“臭小子是不想活了吗?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条命有多金贵?今日这般天冷,不多穿些,竟然让自己染了风寒。你要知道,你解了寒症才几个月而已,一年之内身体抵抗力是都是极弱,小小风寒,若不谨慎诊治,也会来势汹汹让你丢了小命。”
花颜心神一醒,暗想着自己是对的,幸好半夜把已经睡下的这老头喊起来。
苏子斩乖觉地听训,“我晓得了,以后一定仔细注意。”
天不绝冷哼一声,飞快地提笔开了个药方子,扔给他,“赶紧让人抓药熬药,喝了药后,躺进被子里,屋中多放两个暖炉,发一身汗,明早就好了。”
苏子斩点头,将药方递给青魂。
青魂拿了药方,立即去了。
天不绝本来还想再训斥几句,但见苏子斩一脸疲惫,住了口,自己回房又重新歇下了。
苏子斩在天不绝离开后,拿起了花颜这一日制定出的大概计划,看了看说,“你这治世之才,也只有在云迟身边,才不会被埋没。”
花颜笑了笑,轻声说,“你这话听着耳熟,似很久远之前,也有人恍惚说过。”
“哦?”苏子斩看着她,“谁?”
花颜想了想说,“是怀玉。他身体不好,皇室宗室朝中都是一片奢靡享乐之风,无人帮他,在他病着时,只能我帮他悄悄地处理奏折事务,曾有一日,他就感慨地说,我有治世之才,只可惜生做女子,即便贵为皇后,也不能堂而皇之立于朝堂。”
苏子斩蹙眉,平静地问,“你如今还时常想他?”
花颜点头,又摇头,“不时常想了,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怎么都忘不了,不经意地就会冒出来。”
苏子斩能理解,温声说,“只要不再发作呕血昏迷就行。”
花颜道,“不会了,在皇宫禁地的温泉宫里,我见了冰棺里的那一捧灰,记起了魂咒是我自己所下,如今四百年已过,物非人非,再折磨自己无用时,似乎从心里就真放下了。只不过魂咒依旧在而已。”
苏子斩松了一口气,“不再发作总归是好事儿。”话落,深深地盯着她,“魂咒之事也必须要解,五年,你用点儿心,别放弃。”
花颜颔首,“好。”
半个时辰后,药煎好,苏子斩喝了药,回屋去睡了。
花颜这一日也有些累了,但依旧没有困意,她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浓郁的夜色,今日是深秋的最后一日,明日便是入冬了,这般冷法,明日大约会有第一场雪也说不定。
她想着刚刚与苏子斩说的话,她这治世之才,其实不是只有在云迟身边才没被埋没的。四百年前,怀玉也曾夸过她,信任她,只不过如今对比来看,她当年待怀玉之心,到底不及如今待云迟之心。
四百年前,她即便为了怀玉,跟着他一起殚精竭虑,日日为拯救后梁江山忧急,也从来没想到拉下花家搅进风云里,甚至最终为了花家世代安稳放弃了后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