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疼。
洗了半天,陈谨扶正了我,他食指扶着我的下巴,抬起另一只手放在我的眼睑上。我的眼皮颤抖得厉害,他轻声说:“你睁下眼睛试试。”
眼泪不断地落下来,被他用纸巾擦干。我抖了抖眼皮,眼睛终于掀开了一条缝。
他松了口气:“没事的,眼睛有点红。好了,你动下眼珠试试。”
我随着他的指示转动眼珠,转到眼角,我怔了怔。
晏明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洗手间的门口,面色阴沉地看着我们。
疼痛让我的大脑反应迟缓了很多,我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陈谨因为观察我的眼珠而低着头,我们的脸之间只有短短的几厘米的距离。
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陈谨疑惑地看着我。
我转头看着晏明朗。
陈谨也跟着我的视线转过头去,他愣了一下,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朝晏明朗走去。
“朗哥,Shaw他——”
“站在这里做什么,明朗?”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从洗手间外传来。
晏明朗回过头去。
陈谨已经走到门边,他顿了顿,朝外面的人微微躬了躬身:“伯母,好久不见。”
“啊,是小谨啊,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你父母呢,也在吗?”
“不,我是……”他扫了一眼晏明朗,“我是和朋友出来聚餐。”
他们交谈间,我已经扶着墙走到了门边。
眼睛还是不太能睁开,我努力睁大眼,看到一位非常有气质的夫人正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站在洗手间旁的走廊上。
晏明朗转头看向我。
那位夫人看了看他,也看着我:“这位是……”
晏明朗收回视线,走到她身边:“是陈谨的朋友。回去吧。”
夫人温和地笑了笑,朝陈谨点了点头,和晏明朗离开了。
“Shaw。”陈谨低声喊我的名字。
我抬起红肿的眼睛,微笑着说:“走吧。”
陈谨迟疑了一下,我没有等他,直接朝包房走去。
陈谨的朋友。
原来我在他面前,只能是陈谨的朋友。甚至连他的朋友都不是。
他是觉得我听不懂,还是即使我能听懂,说出这种话,也无所谓呢?
我竟然还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心痛。
Shaw,你真是没救了。
陈谨很慌张,他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甚至比我还要紧张。我反而坦然起来。既然晏明朗把我定位成“陈谨的朋友”,他又凭什么生气呢?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