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话太多了,跟他们格格不入?可是我也没办法,我就喜欢哔哔,长了嘴不就是用来哔哔的吗……”
“江妄,我跟我哥也是同父异母。”沈修然打断他。
江妄正嘀咕得认真,一下被塞了个信息,点茫然,眼底深处的情绪也跟着散了。
“你也哥吗?怎么我都没听你说过?”
“没什么好说的。”沈修然语气很淡,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他是个植物人,在医院躺了很年,从我被接回家起,他就已经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了。”
“接,回家?”
沈修然说的每个字江妄都认识,但是组合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之前没住在家里?”
“嗯。”不管什么问题,只要江妄问了,沈修然就会回答:“我妈没有嫁给沈以呈,她从来没进沈家大门。”
“如沈承辉没有出车祸变成植物人,我大概也会跟她一样,一辈子也进不了沈家,见不到沈以呈这个血缘上的爸。”
江妄觉得自己家已经够复杂了,但是没想到沈修然家比他还复杂。
只能庆幸那句“好巧咱们都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这句话没有真的说出口,不然他能骂自己智障一万年。
沈修然没继续说了,因为江妄没有再问。
他不是擅长于自我剖白的人,也不觉得些东西有表达出来的必要,如江妄想听,他就告诉他,如江妄不想听,他就什么也不会说。
所去的事情在他这里都一样没价值,不论是事还是人,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或许他一天会把所的事情都告诉江妄,那一定是基于一种必要,他需要把自己所的事情都跟他一起分享,即便那些东西不会讨任何一个人的喜欢,不能带来任何愉快。
但不是现在。
打断江妄自我检讨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不想用那些自己想起来都会觉得恶心的事情去惹他心烦。
江妄发现自己这个天聊得点糟糕了,转移话题的功力依旧生硬:“你平板吗?”
见沈修然点头了,他高兴地半撑起身,被子被他支起一个空洞,风灌进来,但是并不冷。
“反正睡不着,我们看电影吧?”
江妄挑了一部喜剧片,主动请缨做那个平板支架,半坐起来跟沈修然靠在一起看。
一开始兴致勃勃,还精神戳着屏幕跟沈修然吐槽这个情节好傻那个演员好呆。
嘟嘟囔囔的小话痨,制造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热闹。
后来看着看着就安静下来,不说话也不戳屏幕了,平板失去支撑倒下的时候,江妄脑袋量都落在沈修然肩膀上。
心血来潮要看电影的是他,撑不住先睡着的也是他。
沈修然对看电影没兴趣,他感兴趣的事情只有陪着江妄。
拿走平板放在一边,小心翼翼扶着江妄新躺下,盖上被子,男孩儿很乖,没有挣扎没乱动,亲人的本能开始作祟,还迷迷糊糊往他那边靠了些。
似乎在他潜意识的认知里,一起睡就是要挤在一个被窝才能算一起睡。
手臂被轻轻蹭了一下,沈修然关灯的动作就顿住了。
靠近的动作很慢,夹带着太多犹豫,最后还是将克制到极致的,带着颤抖的一吻珍而之落在江妄眼睛。
呼吸凌乱了,他抵着他的额头,鼻尖似有似无的触碰,可以听清少年绵长柔软的呼吸。
想不明白,为什么人可以讨人喜欢到这种地步。
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好的江妄也会人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