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可恶,我本来还想摸小落月最后一下。”
“毛线花什么的,我也想揪啊。”
“妹妹午休没事回来找我们玩啊!”
就这样,在同窗们的殷殷挽留和美好祝愿里,言落月的位置,从贞字班的第一排,变成了利字班的第一排。
第一节下课,言落月按平时习惯变成龟形,仔细感受灵气在经脉内的流动。
就像利字班的先生们刚刚教导的那样,她化为妖族原型后,会与空气中的灵气更加帖合,进益也更多更快。
灵气熨帖地包裹着言落月周身,像是温水一样一波波按摩着她的皮肤。
就在小乌龟舒服得脑袋往下一点一点,背壳上的小铃兰花也一颤一颤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横下里伸出来,一把将言落月抄起。
“我嘞个龟龟,原来传言是真的,你们真把妹妹带来一起上学啊。”
“哈哈哈哈这小龟才这么丁点大,真是好玩。”
“诶,言干,桑戟,你们俩生瓜蛋子,还不知道利字班谁是老大吧?快给我们汤哥敬茶,我就放了你们妹妹。要不然……哼哼,我们汤哥有你们仨好看。”
被人捏在手里的言落月:“……”
这次她并不着急。
毕竟时至今日,作为一名炼器大师,她当然不会和当初刚入贞字班时一样全无准备。
但这番单方面的胜利宣言,还是让她感觉,怎么会那么……
言干看着被对方揪住背上毛线花花,有节奏地晃来晃去的妹妹,幽幽地朝桑戟转过半个脑袋。
“兄弟,你觉不觉得这个场景很眼熟,非常眼熟,特别特别眼熟……”
桑戟单手按住眼睛,喃喃道:“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感觉良心非常不安。”
这场景,这台词……
淦他娘,这完全就是言落月第一次偷渡入学时的经典复刻啊!
此时此刻,桑戟的十根脚趾已经在自由抓地。
他也是亲自看过现场版,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嘴脸原来是那么傻逼。
桑戟乓地飞起一脚,直踢对面小腿胫骨。
对面嗷地一声痛叫起来。
对手不自觉弯腰松手,桑戟等得就是这个瞬间。他出手如电,一招海底捞月,炫技般地将言落月接在手里。
“嘿,妹妹。”桑戟坏笑着冲言落月眨了眨,“这回可不是戟哥有意想把你抛高高啊,你戟哥是被动的!”
小乌龟板着表情,连天生的微笑唇都扯成一条直线,前爪抗议般在桑戟掌心里拍了拍。
见到自己小弟吃瘪,那位“汤哥”猛然一拍桌子。
顿时,周围吊儿郎当看热闹的少年人们,杆子似地唰啦啦立起一片。
“新人,你够豪横啊。”
桑戟的目光在四周转了转。注意到一大半的估量眼神都落在言落月身上,他轻轻地戳了掌心小龟一下。
“妹妹,你变回来。”
他就是不说,言落月也准备要变的,万一熊孩子们真打起架来,龟形肯定是不方便。
只是言落月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变成人形,桑戟就双手托着她的腋下,把她往那位“汤哥”的眼皮子底下一递!
言落月:“?”
桑戟举着言落月挡在身前,就像是撑起一面盾牌。
他对满脸都写着不善之意的汤哥笑道:
“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你只要再朝我们走一步,这孩子就会在你的小腿上一把绊倒,脸色惨白、躺平在地、气若游丝、整个人都变成半透明的形状。”
“然后我和言干就会围着她拍地大哭——等着吧,你就摊上大事了。”
不得不说,称霸利字班两三年了,汤哥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套路。
汤哥:“……”
尼玛啊,居然连碰瓷教程都现场公布,这小鳄魔崽子也太狗了吧?
言落月:“……”
不得不说,桑戟这惟妙惟肖的语言天赋,实属昨日重现了。
还有,居然声情并茂地当众演绎她的黑历史,桑戟这也太狗了吧!
小弟甲溜到汤哥身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小声说:“老大,据说这小姑娘很得先生们的喜欢啊。”
汤哥听了,顿时气急败坏:
“你们还是不是雄性妖族,居然把一个小姑娘挡在前面。有本事你把她放下,咱们决一死战,谁都不干系这小姑娘的事!”
霎时间,桑戟翻脸如翻书,脸上笑容消隐得一干二净。
他冷冷道:“哦,不干她的事是吧——你们可都听好了,这是你们老大亲自说的。谁要是再碰我妹妹一根指头,就是把吐出的字往回吞的缩卵。”
桑戟把言落月往凳子里一放,露出了鳄鱼族标准的二百七十度开角反派笑容:“走啊,咱们出去打!”
汤哥:“……”
虽然说,事情如愿以偿发展到了他想要的局面。
但为什么他仿佛被人拿话将住了?
还有,怎么智力上有种被全面碾压的感觉……
随着这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出大门,利字班教室瞬间空了一半。
言落月爬上窗台,密切关注着演武场里的动静。
三分钟后,她百无聊赖地摇摇头,宛如一位深藏功与名的侠客那样,安然回到座位上重新变成小龟。
事实证明,言落月完全不必为言干和桑戟担忧。
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俩逗比哥哥掐诀施法,他们一个挖坑,一个填土,配合默契地把利字班的不良少年们都给埋上了!
“……”
不得不说,言干和桑戟真是素质教育、学以致用的代言人。
他们埋人用到的功法不是别的,正是先前江先生罚他们栽树时,传下的那门御土决。
现在,不良少年们都被竖着送进树坑里,只留胸部以上在外面。
遥遥望去,这些五颜六色的同学们,宛如一块整齐的秧苗地,横列纵列都极规整,看起来居然有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汤哥横行利字班两年多,从来没对付过这么缺德的对手,一时间大骂不止。
桑戟作势摸上腰带:“诶,要不我给这棵小树苗浇点童子尿吧。”
汤哥瞬间闭嘴,安静如鸡:“……”
你真的好狗!你千万不要过来啊!
在汤哥惊恐的目光下,言干宛如救世主般从天而降,拽着哥们儿回去上课:
“别搞这个,妹妹在屋里看着呢。”
第二节上,利字班有一半学生缺席。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插曲:学堂里打杂的老母鸡妖,照例拖着水管子给树木浇水。
她当真以为这些不良少年都是学堂新种下的灌木,冰冷的高速激流哗啦啦地滋了他们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