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距离近了之后,他明显感觉到周衍身上散发出来一种怪异的情绪,尤其是那缓缓滚动的喉结,像是在无声诉说着什么。
容易让人误会成紧张,其实不是。
男人依旧靠在门框,姿势如初,漆黑的瞳孔瞅着他,没吭声。
景逸宸抬下眼镜,带着点疑惑的语调:“周先生?”
尾音消失的那一瞬间,他看到男人长长的睫毛籁籁颤动,薄唇抿着,好像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
周衍此刻的心情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景逸宸开口说第一句话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同记忆里一般,景逸宸的嗓音低沉独特带着点哑,像是磨砂颗粒质地的那种磁性,传到人耳朵里自带电流,有电麻全身的本领。
周衍有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他是声控,还是很极端的类型。
新婚之夜那晚他之所以半推半就的从了,主要原因是景逸宸的声音太过迷人,带着温热的气息伏在他耳边,用那种无人能拒绝的嗓音问他——
“可以吗?”
这声音撩拨着他的心弦,拉扯着他的神经,致使他被催眠,鬼迷心窍地点了下头,然后....
然后景逸宸就再也没给他反悔的机会,抱着他好一通折腾,让他尝到了二十七年来从未体会过的感觉,痛苦与欢愉的结合。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又在景逸宸的上半身扫过。暗自惊叹,看外表挺斯文白净的一人,没想到脱了衣服.......是那样的。
豪门圈的露水姻缘,其实很常见。
无缘无故被人压,周衍确实需要一点时间调整心态,何况这个人是陆知燃藏在心底的男人,总有一种形容不上来的憋屈。
“周先生,请让让。”等了半天,景逸宸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还要低沉好听。
周衍克制不住的脊骨一酥,缓缓站直了身体,不着痕迹地深吸口气,表面不动如山地说:“你离我远一点。”
闻言,景逸宸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真的退后两步与其保持距离,静静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轻轻问:“周先生,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末了,又淡淡补充一句:“我是医生。”
周衍下意识皱眉,黑红着脸,抛过来一个不太友好的眼神:“景院长,你这是职业病犯了?”
顿了下,也咬牙补充道:“看谁都有毛病?”
莫名其妙的,对上景逸宸,周衍就不会好好说话了。
景逸宸习惯性地推眼镜,视线在男人脸上停驻几秒,面瘫着一张脸:“周先生,我听到你的牙关在抖,我的名字很恐怖吗?”
“?”
男人眼角肌肉抽了一下。
景逸宸的眼神继续在男人的脸上停留,瞧了半晌,特地指了指眼角下方,一开口又是语出惊人:“你这里有一点发青,脸色较暗,说明身体受到了一定的损伤,肾气不足,细胞内部的血流通畅受阻,使血管内的毒素排泄不出来。周先生,肾脏是人体重要的器官之一,建议您多吃些红枣、黑豆、或者是山药补一补。”
随着尾音落下,肉眼可见地,周衍的眉毛一点点立起来:“你说完了?”
景逸宸一本正经地回道:“也有可能是房事过度,又或者是频繁手.淫,建议您多方面注意。”
“......”
说了一大堆,总结下来就是两个字,景逸宸怀疑他———“肾虚”?
周衍无声地笑了。
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斗志从心里燃烧,直冲天灵盖,他气得想对空气打一套组合拳。
不得不怀疑,景逸宸这种低情商的人,到底是怎么成为一院之长的,卫生局来检查的时候也是这样跟人家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