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帜面不改色:“早让娴姐帮我买了。”
卫赫不太放心,又去问朱娴,岑帜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片刻后卫赫说:“好吧,那我明天送你去车站。”
岑帜猛地松了一口气,衣兜里手机不停的震动,应该是朱娴发来的信息,岑帜没敢动,直到吃完饭才看。
朱娴:「卫赫说你要回家,帮你圆过去了。」
朱娴:「今年过来你去哪?来我家吧。」
朱娴:「闻总知道你家的情况吗?」
岑帜连忙回:「他不知道,我没说,姐你也别说啊。」
朱娴很快就回复了:「我知道。我听卫赫的意思是闻总让你回去,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去我家?」
岑帜指尖一顿,有点茫然。
去年过年,他和他姨家吵了一架然后离开,彼时他刚刚签约了荧嵘,划在了朱娴手下,他无处可去,拿着仅剩的钱到了荧嵘大厦,茫然的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然后朱娴看到了他,了解了他的情况后,把他带回了家。
朱娴家是本地的,朱娴父母也是很好的人,但是岑帜实在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便道:「不用啦,我有住处的。」
朱娴停了片刻才说:「好,有事记得告诉我。小岑,我是你的经纪人,我永远站在你背后。」
岑帜靠在沙发上,侧卧里卫赫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厨房里朴姨在洗碗,岑帜想起来朴姨也是闻锵家里的阿姨,肯定知道自己会“回家”,他得在朴姨走后再回来。
没错,岑帜打算就留在这里过年,这里到他小姨家的车票只有晚上的两趟,他到时候让卫赫送他到车站就可以了,他假装去取票,等卫赫离开了随便找个地方住一晚,然后再回来,这样既能瞒住卫赫又能避开朴姨,简直完美。
……完美到晚上失眠。
第二天,岑帜顶着浅浅的黑眼圈起来,说是要回家太激动了,所以一晚上没睡,卫赫也没怀疑,他们把要用的东西一一收好,夜幕时分,卫赫送他去了车站。
岑帜本想直接让卫赫回去,卫赫不干,非要帮他拿着行李箱让他先去取票,岑帜头大,在取票机那里找了一个和他目的地相同的人帮忙,给了对方一笔钱让他把票借来用用,忽悠过了卫赫,等卫赫走了,又把票还回去,然后扭头去了附近的宾馆。
宾馆里,岑帜坐在凳子上,这种小宾馆卫生条件不怎么样,床单上还有黄黄的污渍,岑帜看着心烦,便拿出手机来边充电边玩,微博上、朋友圈里都是一片喜庆,闻锵没有发信息来。
也对,明天除夕,闻锵肯定在家忙呢。
虽然不知道该忙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应该坐的那趟车出发了,窗外开始下雨,夹杂着雪花,没有带伞的行人匆匆来去,岑帜觉得有点冷,开了空调,又几个小时过去,凌晨了。
岑帜打着哈欠退房,车站还是一片灯火辉煌,他淋着雨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几包速冻饺子,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公寓的地址。
越往公寓,街道上越冷清,岑帜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有点伤感。
他点开手机,闻锵依然没有发信息来。
到了小区外,他付了车费,拉着行李箱,细细密密的雨瞬间把他淋湿透了,公寓楼一眼看去只有少数几间还亮着灯,岑帜在门禁处划了卡,门卫保安看见他有点惊讶:“咦,你不是……”保安看到岑帜身边的行李箱,岑帜苦笑着编理由:“天气不好,航班取消啦,所以回来了。”
保安连忙让他进来:“你没带伞啊?”
岑帜笑了下:“忘记了。”
保安就拿了一把伞给他:“赶紧回去吧,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岑帜乖乖点头,撑着伞到了公寓楼下,坐电梯上去,在电梯门上看到自己湿漉漉落汤鸡一样的样子,很是嫌弃,他回到公寓,公寓里也是空荡荡冷冰冰的,那一刻,岑帜忽然就哭了。
毫无来由的眼泪,与胸腔里炸开的酸涩,让岑帜几乎忍不住哭泣的冲动,他捂着眼睛,趴在沙发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岑帜冷得哆哆嗦嗦,才想起自己没有开空调,他去冲了一个热水澡,找出感冒药吃了,又把昨天买的速冻饺子放进冰箱,这才把行李箱拉到卧室,又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