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那三道题现在会吗?”
“会了。”叶千盈点了点头,又把自己的卷子推出去给马老师看,“这里,我有个想法,能不能用托勒密不等式?”
马老师接过叶千盈的笔,帮她划掉了几个多出来的步骤:“也可以,你这样来比我讲的方法快。但中间要建系算个四元高次的方程,很考验你的算力。要是你习惯抄这种近道的话,那不如直接反证吧。”
说到这里,马老师又把题目改动了一下,他抹掉了两句题干,又加上了一个新的条件。
“现在是思路不一样的的题了,你做一下试试看。”
全班同学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和颜悦色的老马,觉得自己简直就没认识过这个人。
等等,这还是平常的马老师吗?
你竟然会语气这么温柔地说“你这样来比我讲的方法快”吗?
我们平时跟你提出点什么新点子,你明明要不然草率的一点头,要不然就骂我们“还没学会跑就先想飞,我看你这是跳楼行为”?!
马老师听到教室里压不住的交头接耳声,只得直起腰来,很重地咳嗽了一下。
偌大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他满意地弯下腰,重新和风细雨地问叶千盈:“那这道题呢,这道题能弄明白吗?”
同学们慑于马老师平日积威,全都敢怒不敢言,只好落下泪来往肚里吞——
老马,你变了,你什么时候会问我们这道题明不明白,你都是让我们排好大小个去走廊站着的!
顶着同学们控诉哀怨的眼神,马老师安之若素。
他偏心偏得不藏不掖,不但对叶千盈用上了从未有过的和蔼语气,而且还从自己庞大的双肩包里摸出了几张压包底的题,郑重地放到叶千盈的桌子上。
“你回去以后,把这几道题做了,明天给我。”停顿一下,马老师抬起头来,终于分出了几分精力给班级里剩下的同学。
要知道,坐在叶千盈旁边的那几个学生,看着那张卷子的眼神简直都在散发绿光。
马老师咳嗽了一声:“想要吗?”
同学们一听有门,顿时从喉咙里喷出渴望的呐喊:“想!”
想,他们想!
马老师皱皱眉头,看起来有点舍不得的样子:“这么漂亮的题目,都是我熬夜出的,精华中的精华,考点里的考点,给了你们,你们能做出来吗?”
“会做!我们能做出来,老师,你快给我们吧!”
“你们能做?”马老师的眼神非常嫌弃,“你们平时连做个作业都推三阻四做不完,这题目给你们太浪费了——唉,你们班也就今天让我看见一点希望的曙光,以前都快把我气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敲了敲窦信然的桌板:“这个,心思没放多少在数学上,就想着拿个省一,好能混个自招降分。”
窦信然十分镇定地把马老师的卷子往上提了提,把没写完的后桌作业给压住。
马老师又越过窦信然和叶千盈,把沾着粉笔灰的手在齐辕汶的桌子上一按,语气无比之痛心疾首。
“这个,更不用说了,天天就想着谈恋爱,人都谈傻了。古往今来,你看哪个成名的数学家是以爱情故事闻名的?学数学要什么爱情啊!”
全班同学顿时哄堂大笑,眼神在齐辕汶和叶千盈之间来回漂移。
齐辕汶脖颈涨红,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千盈充耳不闻,她已经开始给几何题画辅助线了,姿态相当的独自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