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被无形的手截去一段,再无缝拼接。就好像他去的并不是泳池,而是在那一晚的湖里游了泳。
秦覃回来了,像从没失踪过,说话的态度和语气,都与从前没有变化。
文颂也一样。
他们心照不宣地假装一切正常。
而那凭空消失的半个多月里,彼此经历了什么,谁都没有提。
文颂不知道秦覃的想法,但他觉得这样的正常并不值得庆幸——却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直到秦覃问他,想不想去自己兼职工作的地方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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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还记得,湖边那晚不欢而散时他就说过,“有个地方一直想带你去看看。”
他工作的地方是家小酒吧,店门口的木纹招牌上挂着霓虹灯,店名就叫“小陈”。
文颂想,这地方要么很私人,要么老板很随性。进到店内后觉得两者兼有。
店里的装修大多以做旧的木头为主,看起来是舒服的。他们来的时间还很早,每晚演出十点开始,小陈老板也还没来,只有两桌散客点了啤酒和小吃在聊天。
秦覃进来之后,其中一桌客人便立刻过来打招呼了,看样子是来捧场的粉丝。
文颂没掺和,找了张桌子坐下。欣赏完桌上的小灯盏和烟灰缸,又捧着脸打量别的地方,视线与小舞台上布置音响设备的中年男人对上,礼貌地点了点头。
那男人没有太关注他,反倒一直在看秦覃身边的年轻粉丝,流露出不屑又嫉妒的神情。
文颂觉得有点意思,多看了几眼,等秦覃忙完过来问那是谁。
“我也不认识。”
秦覃说,“今天来的临时吉他手,这里没有固定的乐队,位置都是流动的,有的人只来一两次。平时本职工作上班,干什么的都有,来演出都是爱好居多。”
秦覃不太关心这位临时同事,问他,“喝什么?”
文颂不愿再碰酒精饮料,“我平时喝的那个汽水有吗。”
“酒吧里没有。”秦覃看了眼时间,起身叮嘱道,“待在这儿别乱跑,我出去买。”
“喔。”
他拿出手机打算刷会儿微博,然而秦覃前脚刚走,后脚小舞台上那位临时吉他手就开始使眼色。
文颂回头看看,身后和两边都没别人,“叫我吗?”
“就是你,秦覃的小跟班。”
吉他手把文颂叫到小舞台上,“第一次来酒吧?连酒都不喝的乖宝宝吗。”
文颂小心地绕开地上的各种设备线,敷衍地嗯了一声,打量聚集在一起的乐器,露出一个小萌新的好奇。
他便自信地清了清嗓,滔滔不绝地讲起设备来,似乎没少用这招争取崇拜的目光。
然而文颂只是对这第一次见的场景感到新鲜,作为乐盲对各种乐理知识和乐器构造根本没什么兴趣。
滔滔不绝了两分钟,他看出文颂的心不在焉,便转而谈起秦覃,“他是你什么人?”
文颂说,“是我学校的师兄。”
“嚯,那他把你带着地方来。居心不良啊。”
吉他手嗤了一声,用一种十分隐秘的语气,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你知道他吗?他这儿不太正常。对,就是这儿——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