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颂被他盯得不自在,不太习惯地摸了摸头发,“怎么了,太短了吗?”
秦覃摇摇头,望着他的眼神里带着奇异的光彩,好像看到什么珍奇的宝物,由衷赞叹,“太好看了。你今天每一根头发都很好看。”
“……”不至于不至于。
这还让人怎么发火啊,气打哪儿来?
文颂抿平了将要扬起的嘴角,强行不乐意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帮你订了新的眼镜,按照上次陪你去眼镜店时的数据,时间隔得不久,应该没有太大误差。”
秦覃从小手提袋里拿出隐形眼镜,拆开盒子有条不紊地安排,“还留了宿舍的地址,两天之后会快递到学校了。过来,我帮你戴。”
文颂将信将疑地靠近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你行不行啊。”
这是什么问题。秦覃眉头一皱,神色也严肃起来,“我刚才和店员学了。等等,我先去洗个手。”
“……”
虽然努力克制过,文颂仍旧从他语气中听出蠢蠢欲动的兴奋。
救命,他好像要拿我的眼珠子当玩具。
“你们还在这里啊……诶?秦师兄呢?”
林柚柚找到店铺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看到他打了个响指,“新发型真不戳!”
“谢谢,他去洗手了。”
“去洗手间了?”
“不是……”
文颂没来得及解释,余光里看到他像个即将上手术台的外科医生一样举着双手走过来,“准备好了吗?”
“……”
林柚柚兴致勃勃地在对面沙发坐下了。
其实大家都不用这么勉强。就去眼镜店里让店员帮忙戴也行的。
奇怪的是除了他,围观的大家怎么都很开心的样子,连洗头小哥都过来凑热闹看一眼,“嚯,你真的近视啊。这个小东西怎么贴到眼睛上?”
文颂不得不牺牲自我取悦大家,硬着头皮坐在原地,已经做好了被连续戳眼珠或戳在眼皮上的心理准备——都是没手感的小萌新,他自己在家里反复尝试反复失败的滋味想必今日还要再重演一遍。
但出乎意料的是,秦覃不像他那样笨手笨脚,捧起他的脸贴近呼吸,一只手固定住他的眼睛不要乱眨,另一只手指尖上蘸着薄薄的镜片,“上次郑西阁给你戴的时候,你没有躲开他。”
干嘛忽然说这个,“是因为他很熟练啊,再说……躲开他我要怎么戴眼镜?”
“所以我看得很不高兴。”
“……”
“他离你比我们现在更近。”
秦覃的手指移到他眼前,专注地凝视他,放低的声音有种压迫感,“我不喜欢郑西阁,一看到就想把他从教学楼上扔下去。”
不可能比现在更近。彼此说话时温热的气流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文颂理智上知道他是有意在用聊天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难以抑制地越来越紧张,视线向下落在他的嘴唇上,脑袋有点迷糊,“你……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哥哥吗?”
秦覃说,“我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喜欢你。”
眼球上一凉,文颂下意识地眨眼,镜片顺利的滑到瞳孔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