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怪我的。”
他却挣扎着坐起身来,胡乱抹了把脸恶狠狠地说,“我才不要怪你。”
他一直不喜欢听到秦覃说对不起,就是因为知道秦覃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们在对抗的,不是发现了就能凭着自己的意愿解决的问题。他在愤怒之前就先感受到的,还是那种“明明知道”的无能为力,只能把一切都归罪于无法选择的命运。
夜色愈深,酒吧里的气氛火热暧昧到浮夸虚假。他们两个安静地依偎在沙发角落,显得格格不入。
文颂揉着眼,小声地说,“秦覃,我觉得,我们两个好可怜啊。”
秦覃嗯了一声,很认真地问他,“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文颂也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既然命运无法选择。
“我们应该……抱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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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时,文颂是被热醒的。
他蜷在陌生的汽车后座里,身上盖着自己的羽绒服。不是蓝岚的车,车里也没有别人。顶着个乱七八糟的发型坐起身时,他望向车窗外全然陌生的道路,感觉像被凭空丢进了另一个世界。
最先升起的念头最荒唐。
难道是前些日子在心里祷告换个人生的愿望被上天听到抽空实现了?!
两三秒内无数种剧情发展从脑海中闪过,他掀开衣服,看到身下铺着秦覃的羽绒服,一瞬间又镇定下来。
秦覃人离得也不远,转个方向就能看见。只穿了件单薄的卫衣,正面朝大海,倚着车后盖抽烟神游。
抽……面朝大海?!
文颂抓了抓头发,拨浪鼓似的左扭右扭看了一圈。车外一面是露天停车场和休息站,另一面走下去就是沙滩,连着无垠的蓝海,微风浮浪,看得人心胸开阔。
秦覃思有所感,转身见他睡醒,摁灭了烟过来拉开车门,“睡得怎么样?”
“还行……我以为自己穿书了!穿书就是……算了是什么不重要你也不看那些东西,我们为什么会在海边?”
他震惊到语无伦次,“你是不是那个什么……你怎么又……你怎么这么快?!”
“……”
什么快,怎么就快了。
好在秦覃仍旧听懂他想说什么,谦虚道,“没有。我平时正常的时候,偶尔也会做些奇怪的事情。”
“……”
“头疼吗?哪里不舒服?”
“不疼。”文颂暂停惊涛骇浪的内心活动,抽空感受了下身体状况,老老实实地实时汇报,“但是有点晕……还有点饿。”
“等我一会儿。”
着秦覃去买食物的几分钟,他把自己检查了一遍。昨天晚上都干什么了暂时没法儿一下子记起来,但没有哪里疼,也并不感到疲惫,除了毛衣的领口好像变松了点,没有酒后乱性的痕迹。
喝了那么多酒也还好啊。
文颂莫名地叹了口气。心里遗憾与庆幸诡异的共存。
等秦覃带回了热热的咖啡和三明治,他边吃边喝边听说,“昨天晚上你一直念叨要看冬天的海,想看海上的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