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有摄像一路跟随,就能发现他在电梯抵达病房这层时,随着开门时“叮”的一声软化了轮廓,连脚步都放轻缓和。到病房门外听到阿姨的叙述时,笑意更加明显。
“陪他打麻将?”
“可不么。”阿姨转述时也直乐,“还拉着我,我可不会。又叫了隔壁病房的来玩,真亏他能玩一下午。”
秦覃轻轻推开病房门,里面两个人都睡着。秦涛的病床摇了下去,好端端的盖着被子。摆麻将的小桌还架在病床上。
文颂窝在窗边的单人沙发里打盹儿,将就盖着外套,紧闭着眼睡得不太安稳,走近了能看得出眉眼间的疲惫。
秦覃不忍心叫醒他,又担心他睡得不舒服,犹豫着伸出手停顿在半空中。他却似有所感。自己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望着他。
反应几秒后眼神才有了焦距,乖巧地抬起脸,贴到他手心里蹭了蹭。
手心的触感直通心脏,引得一阵柔软无声的陷落。秦覃拨开他噙进嘴角的发丝,帮他拿上外套,拉着手带到病房外,轻轻关上门,“你还会打麻将?”
“会啊,没想到吧。”
文颂一边伸懒腰,一边借着他的手穿好衣服,“以前在家没事就陪我外公玩,打打牌下下棋什么的。”
听他说过就知道秦涛爱玩这个,没想到这么爱玩。陪着玩整个下午挺累人的,但比起听那些牢骚或恐吓,体验感还是要好很多。
“辛苦了。”
文颂想了想,没有说什么“不辛苦”“一点也不累”之类的话,抬起的胳膊没有放下,骄纵道,“不想走路。”
秦覃会意,屈膝蹲身背起他下楼,路上的回头率比来时还要高。
当事人两个倒是不怎么在意,还在聊自己的事,“医生说最好还是转到疗养院。诶你觉得要是跟他说那边有人一起打牌,会不会他就乐意去了?”
“我会想办法的。”
出了住院大楼,秦覃不再跟他说这里的话题,转而道,“你下周打算去探我班?”
“……”
文颂一个哈欠没打完,差点从他背上掉下来,“你怎么会知道?!”
“我助理告诉我的,你跟她打听我的行程。你平时可不关心我在哪里工作。”
“那你……也可以像我一样装作不知道啊。”
“早点确定才能早点开始高兴。”秦覃说,“万一是我想太多,到时候你没来怎么办。”
这么说也是。
比起所谓的“惊喜”,“提前高兴”是更值得的选项。他摘了秦覃一边耳机给自己戴上,正在播放的歌是那晚在酒吧里听过的旋律,他还记得,是那首让人想要去海边的歌。
【能不能和你竭尽全力奔跑
向着海平线
余晖消失之前都不算终点
曾经的关于以后所有的幻想
已经太遥远
可记忆中的你想要我
怎么说再见】
或许歌曲也被染上医院里的氛围,今天的旋律听起来有点悲伤。他漫无边际地想了一会儿,抱着秦覃的脖子笑起来。
秦覃问,“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