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几秒钟。秦覃在他身上给予的反应并不比盯走廊时更加热烈,很快便像平常一样收回了视线,站在水槽前打开水龙头,接一捧水喝了几口。
房间里拉着窗帘,窗户没有关,还残留着淡淡的药味。
这是间公寓式的酒店,进门左右手两边分别是卫生间和简易的小厨房流理台。水槽边有嵌入式的电磁炉,电水壶和小平底锅,还有几副碗筷,但显然都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文颂无心观察,全部的目光都放在那个喝生水的人身上。
他瘦得只剩一副骨架。个子太高,弯腰凑近水龙头时能看到后背上一节节凸起的脊椎。身上弥漫着那种只曾在秦涛身上看到过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颓然的灰暗。
像一朵开败的花。
他好像看不到文颂,喝完水径直走过去,回到床上抱着一只玻璃罐子闭上眼。
抱得太紧,都看不出到底里面装了什么。文颂试着“喂”了一声,又蹲在床边叫他的名字,都没有得到任何反应。试探着伸出手指试了试他的鼻息。
“……”
还是热的,应该是睡着了。
文颂蹲在原地哑口无言,片刻后,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这里面积不大,家具都是最简单的酒店设备,也没有放很多零散的私人物品,但他莫名觉得秦覃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本来朝向就不好,拉上窗帘时更像身处狭小阴暗的洞穴。
他没有立刻离开,又坐在角落的沙发椅上看了一会儿。秦覃没有翻过身,抱着那只罐子连动都没动过一下。
文颂怀疑他被压着的那半边身子已经失去了知觉,忍不住又站起来,蹲在床边再探一探他的鼻息。
“……”
文颂小声说,“还以为你离开我会过得多好呢。”
“把我丢掉,就是为了变成这样吗?”
“宋青冉不要你了吗?”
房间里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的声音。秦覃并不回答,使得他像在自言自语。
他看着蜷入睡眠中的人,目光陷入沉沉的悲哀。
“你现在好像真的是个疯子了。”
前男友过得好惨。这一次他不战而告捷,甚至还拥有幸灾乐祸的权利。只是很难笑得出来。离开酒店时他找出楚楚的微信,目光在屏幕上徘徊了一会儿,改变方向打给了覃琳。
“你去见他了?”
“嗯。就刚刚。”
“难为你了。我听说你们早前就已经分手了,怎么还有心情欣赏前男友的惨状?看来跟现任过得不错。”
“……”
“开个玩笑。”
覃琳说,“你倒是挺会赶时间,再晚几天打来我也不会接了。想知道什么?问吧。”
“全部。”
文颂握紧手机,随便走进街边一家咖啡店点了杯冰美式,预感这电话要通很久,“我全部都想知道。”
电话那头传来意味不明的轻笑。
“刚好,我全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来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