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应该怎么跟杨小羊告别,前几天还跟她说了开学见;想怎么跟徐妈道别,我相信我实话跟她说我要回家她不会去江怀生那里告我的状,还会给我准备很多好吃的东西;我甚至有些懊悔那天江浔走的时候没有站在椅子从窗口看她一眼;还有那只小猫会有人喂吗。
透过墙上那块窗户向外望去,仿佛听到了飞机的轰鸣,也可能是火车的呼啸声,是我回家的讯号。
此时我才意识到,尽管我从未把海城当做我的家,但是无论我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七年里我仍是和这里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悄无声息地、举重若轻地给我缠上了一层茧丝。
迷迷糊糊间,我想,明天去找身份证然后再跟江沨正式的道个别吧。
## 12
这一夜我睡得极其不踏实,天还没亮就起床坐在门槛上,看着泳池从很浓厚的墨蓝色一点点被初升的太阳照得透亮,染上了红。
等天完全亮了我磨蹭进厨房,看着徐妈忙碌的背影,这七年来她对我就像我外婆一样,我忍不住从背后抱住她。
当年她牵着我的手走出医院时我才到她的胸口那么高,如今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
徐妈吓了一跳,扭过头来看到是我笑着说,“饿啦?马上就好,小沨下来了吗?”
我说没有,然后松开手靠在橱柜边装作不经意地说:“徐妈,这几天要不你就别来了,江沨今天要去参加一个比赛要三天才回来。我自己会做饭你就不要来回跑了,照顾好小芳姐。”
小芳姐是徐妈的儿媳妇,现在在医院待产,后天就是预产期。
我最终还是决定可耻地不告而别。
徐妈把煮好的豆浆倒在碗里,“你自己哪能做饭呢?”
“怎么不会,”我帮她把蒸笼里的烧麦端出来,“我自己没事的,你等小芳姐生完宝宝再来就行了,江沨刚好也比赛完回来。”
徐妈看起来有些犹豫,我又劝她几句保证我自己在家会好好吃饭,等小芳姐生完宝宝我去探望他们,她才同意,把早餐端上桌之后就匆匆赶去医院。
我和江沨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在热豆浆升起的一片氤氲里我趁机开口,“那个…”
早上做出的决定实在有些冲动,支走徐妈但是江沨还在家,他总不能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