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剩下二十三份全部签完,我才重新拿起江玥的那份,深呼吸一口,直接抽了出来。
档案上父母亲两栏都是陌生人名,其他亲属一栏写着哥哥:陆周瑜。
再下面,监护人一栏是江沨。
心脏跳动得几乎要震碎瓣膜,分不出丝毫心力去想为什么陆周瑜的妹妹会叫江沨爸爸。
我把纸平放在桌面上,扭过头再次确认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后,翻来覆去地盯着江沨的名字看。甚至用手指在纸面上摩挲那两枚小小的铅字,以确定它们真实存在。
江玥原来不是江沨的孩子,江玥果然不是江沨的孩子。
不一会儿,下课铃声响起,走廊上嬉戏打闹声一点一点聚集。我推开办公室的门,看着三三两两攘在一起的小朋友们,心里前所未有的生动起来。
仿佛一块干瘪枯瘠的海绵被掷进水中,汲取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迅速地舒展、丰盈。
两个手拉手的小姑娘路过我时,脆生生地打招呼:“江老师好。”
“你们好。”我甚至开始觉得自然的笑原来这么轻松。
倚在走廊栏杆上掏出手机,反复点进昨天傍晚那条通话记录里,5分37秒——其中一大半时间都在沉默。
还有三分钟轮到我上课,一咬牙跺脚,我给这串还没有存进通讯录的号码发过去一条短信。
“我们可以聊一聊吗?”
不是虚与委蛇,也不是闪烁其词,而是好好的坐下聊聊这些年。这句话发完之后,全身都轻松不少,我缓缓舒出一口气,把他的号码存进通讯录里。
直到打上课铃也没有等到回复,正是工作时间兴许是江沨还没有看到,我把手机调回静音放进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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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食堂照旧摩肩接踵,我出校门到上次去过的轻食店。刚点完单坐下,听到隔壁桌窃窃私语的声音,耳朵比大脑更先捕捉到关键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