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突然被冻醒了,准确的说,他也不知道是冻醒的还是热醒的,身上虽然一阵一阵发冷,却又出了好多汗。
陆潺潺仰面躺在床上,四肢都沉重得厉害,像被嵌进床板里一样动弹不得,太阳穴剧痛,像有把锯子在锯着脑仁,连带着眼睛耳后都胀痛。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是高烧,陆潺潺从小到大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
因此即便烧得迷迷糊糊,他也很清楚的知道,这种热度很难睡一觉就能自愈。
他闭上眼,忍过一阵眩晕,蓄上些力气,颤颤巍巍从床上坐起来,靠着墙喘了一会儿,又一鼓作气往床下爬。
他手上没力气,抓不稳栏杆差点直接摔下来,幸好最后一秒反应过来,死死抱住楼梯,才幸免于难。
身上冷得厉害,陆潺潺哆嗦着翻出件薄外套,套上出门,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医院床位不够,医生看他年轻又只是发烧,大手一挥把他安排在走廊的座椅上,挂了水。
陆潺潺只想快点退烧,根本没心情计较什么床位。
他没骨头似的靠在角落的坚硬的椅子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墙壁,想要睡一会儿。
睡一会儿,醒了就不难受了。
陆潺潺闭上眼,尝试入眠。
半晌,却落寞地睁开眼。
根本睡不着,头痛嗓子痛浑身都痛,根本不可能睡着。
他突然觉得很委屈,特别委屈。
好想有人来陪陪他。
迷迷糊糊间,他翻开手机,看到一个未接来电,显示姓名:江逾林。
陆潺潺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他翻出江逾林的微信,编辑一条,毫不犹豫点了发送。
几乎是瞬间,江逾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
那天之后,江逾林似乎听进去了石薇的话,准备找陆潺潺好好聊聊。
听说他和简俊他们一起来看彩排,便去后台找人,找了一圈,人没看到打电话也不接。
不知道怎么办时,正好遇到换了服装要上台的简俊,江逾林赶紧问了陆潺潺的去向。
他按简俊的说法去到陆潺潺寝室,环视一通,屋里没人,床上没人,被子却很凌乱,明显是睡过还没来得及叠。
江逾林心里突然腾起不好的预感,刚要再给陆潺潺打电话,就收到了那人的微信。
[陆水水:班长……对不起……]
江逾林怔了怔,这几个字儿落到他眼里,怎么看都觉得满是委屈。
他心里一沉,赶紧回拨过去,铃声焦急地响了一会儿,才被慢悠悠地接通。
对面的人没说话,江逾林定了定神,“陆潺潺?”
“班长……”陆潺潺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混杂着细微的电流,嗓子全哑了,可怜异常。
江逾林的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他压下慌乱连忙问:“你在哪里?”
陆潺潺不说话,江逾林听到他吸了吸鼻子,好像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