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医院后,你一直抱着我不肯撒手,又哭又撒娇,揪着我的衣服,要我抱着才能睡,眼泪鼻涕都往我身上擦,还一直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

陆潺潺咽了咽口水,看着他整洁如新的衣服,镇静摇头:“真的吗?我不信。”

江逾林:“衣服换过了。”

陆潺潺又看向他齐整的发型。

江逾林:“头发也整理过了。”

陆潺潺继续冷静狡辩,“你在炸我。”

江逾林不说话了,冷冷瞅他一眼,转身掏出手机,翻开聊天页面,优雅地将证据摆到他面前。

[陆水水:班长……对不起……]

确认他看清了,江逾林又翻开相册,再次递给他。

里面陆潺潺眼周红红鼻头红红,皱眉趴在江逾林怀里,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像只孱弱的小猫崽,而江逾林的另一只手确实环在他肩上,抱着他。

陆潺潺沉默了。

深深的沉默了。

原来他像被人揍了一样的红眼圈,不是病的,而是哭的。

他从江逾林怀里坐起来,捏着拳头和他平视,江逾林也微微挑眉看着他,眼神平静却不容置疑。

慢慢的,陆潺潺开始变红,从病号服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到纤细的脖颈,再顺着小巧的耳朵尖蔓延到脸颊,一整个红透了。

江逾林依旧平静地注视着他,仿佛看不见他因为尴尬而产生的一系列生理变化。

陆潺潺终于抵不住他的眼神,偏过头,悲愤大喊:“不可能!”

这嗓子一出,两人同时愣住了。

因为喉咙发炎,陆潺潺声音全哑了,先前精神不好,跟江逾林说话时一直用的气声,冷不丁吼出真声后,自己都被震撼到——

好难听的声音!

就像从土里刨出一辆几十年前的古董拖拉机,随便加了点润滑油就往公路上哐哧哐哧乱跑,加的还是劣质润滑油的那种。

陆潺潺惊恐地捂住喉咙。

他迷死一片的少年音去哪儿了?!

江逾林先是愣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让笑意爬上脸。

陆潺潺看江逾林那样,更哀怨了,咬牙道:“你笑我?!”

江逾林丝毫不收敛脸上的笑容,嘴里却一本正经道:“我没有笑。”

陆潺潺气结。

他只是暂时哑了,不是瞎了,水润双眸全程在线的好吗。

陆潺潺越想越气,气到最后就是委屈。

他脑袋一垂,又要撇嘴,毫不意外地被江逾林制止。

江逾林握住他的削尖下巴,拇指抵住小梨涡,声音里含着警告的意味:“陆水水。”

陆潺潺还是耷拉着眼皮,嘴角向下撇,江逾林停顿片刻,还是泄了气。

他拇指轻轻摩挲着小梨涡,放缓声调问,“为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