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山倏然抬头,表情一瞬惊愕,好一会儿,他才低下脑袋,心神不宁地继续缠吹风筒,问:“干妈是什么反应?”
“她问是谁?”
蓝山手一抖,卷了一半的线骨碌碌又散开,他一把将它捞起来,胡乱缠两圈,复杂地说:“你说了?”
“还没有。”柏舟一看他快把吹风机缠成粽子,接过来,解开又利落地绕好,递回去说,“你同意我就说。”
蓝山:
他心如乱麻地接过吹风机和选择权,举棋不定。潘诗真的是个很好的母亲,更是一个很好的好人,蓝山喜欢她,和她关系如亲母子般亲近,但这些昔日的情分却都在如今成为近乡情怯的阻碍。
潘诗是多温柔一个人,儿子出柜都不舍得说重话,蓝山怕柏舟一公开“男朋友”身份,会再在她伤口上撒一把盐。
蓝山叹口气,难得忧愁说:“为什么就说了啊”
他说到后面声音小下去,柏舟一淡淡说:“她迟早会知道。”
又说:“我不想瞒了。”
蓝山摸几下鼻尖,他何尝不知道柏舟一的性格,况且他们是打算长久的,早出柜晚出柜,总归要挨这几刀,蓝山心里思绪翻腾,好一会儿下定决心,抬头道:“说吧。”
又很快地补充:“别在我面前说,我暂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明明是柏舟一出柜,心慌意乱的却是蓝山,柏舟一看他满面视死如归,不合时宜地短笑下,说:“好。”
柏舟一拿着手机出去不到一分钟,很快就回来了。
蓝山不愿直面,却又忍不住问:“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