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沈家过了个十分热闹的新年。
沈家花园里,美酒佳肴,富贵满堂,又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盛。
及至吃完团圆饭,喝了些酒的沈玉桐独自回了房内,他站在窗边,看院中的小辈们热热闹闹放烟火,不免又想到远在皖南的孟连生。
这些日子,不知怎的,他总是梦见他。
梦里的人,还是十七八岁时的少年模样,一双黑沉沉的清澈眸子,像是林间小鹿一样惹人怜爱。于是梦里的自己,总忍不住想要摸一摸他。
当心里的怨渐渐退去,便越来越多想起对方的好。
不知他一个人带着柏子骏,在乡下过得好不好,此刻的除夕又在做着什么?
不过,他那么聪明能干的一个人,只要不是荒年,想来过得不会太糟。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沈玉桉的声音传来:“玉桐,睡了吗?”
沈玉桐应声:“还没呢!”
沈玉桉推门而入,笑着拿了个红包递给他:“压岁钱,待会儿放在枕头下。”
沈玉桐失笑:“我都多大的人了,还要压岁钱。”
沈玉桉道:“只要没成家,就永远是孩子。”
这随口的一句话,让兄弟俩都愣了下。
沈家二公子马上就要二十八岁,旁人这个年龄,膝下早是儿女成群,他却连婚事都没着落。
没着落的原因,沈玉桉这当兄长的自然再清楚不过。自己弟弟从外貌到才学,哪一样不是一等一?要娶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
可他偏偏不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