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会生气,不过是对现状不满,却又无力改变。
丁程一直从后视镜注意江别故的情绪,看到他扯了领带又随手扔开,想说劝说什么可江别故又听不到,外面的雨太大,他连稍稍分神都心惊胆战。
红绿灯的时候,一直闭目养神的江别故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看了一眼,是来自容错的信息:
【哥,下雨了,什么时候回来?】
江别故盯着看行字看了许久,才回过去:【回去的路上。】
【好,那我看会儿书,等你回来。】
几秒后又来了一条:【雨天路滑,让丁程哥开慢点。】
江别故的心情莫名因为这几条信息而平静了一些,连打在车窗上的雨都不觉得让人心乱了。
车子到家的时候,雨已经成了零星小雨,丁程下车想要为江别故撑一把伞的时候他已经先一步下车,丁程想要将伞递过去,江别故摆了摆手:
“不用了。”
说完就迈步走向了别墅,丁程站在原地一直看他进了屋,才重新上了车。
听到门响的时候容错第一时间从房间里走出来,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看到江别故换鞋进来,问了句:
“喝酒了吗?”
“一点。”江别故说。
“我去给你倒杯水。”说着就转弯去了厨房,江别故看着容错几秒,脱了外套,随手扔开也走了过去。
容错端着水杯回来的时候才注意到江别故已经站在了餐厅,容错走过去将水杯递给他:
“没吃什么东西吧?要不要我下碗面给你吃?”
“不用。”江别故说:“坐下,有事跟你说。”
容错有些意外,江别故不是没跟自己说过什么事儿,但好像历来也没有这么严肃过,以至于容错没由来的心底有些打突突,可江别故都说出来了,容错自然是要听的:
“什么事儿?”
江别故扯开一把椅子坐下的时候,容错还站着,江别故看着他,笑了下:
“这么紧张做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个选择题。”
容错坐下了,心里还是不安:“你没用这个表情跟我说过话。”
江别故笑笑,却没有否认什么,他承认自己现在的表情的确给不了人轻松的感觉,可他也已经尽力表现的不是一件大事了。
不过也确实不是一件大事,该解决的都已经解决,容错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选择而已。
江别故喝了一口水,没有立刻说话,手指在摩挲着杯沿,似是在想用什么来作为这开场的第一句话,容错因为不安所以并没有催促,静静的等着。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的时间,江别故开口问了容错一个问题:
“还记得之前我们一起外出吃饭,遇到的那对夫妇吗?不久前失去唯一儿子的那个。”
容错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他们最近找了我很多次。”江别故看着容错,轻声开口:“目的只有一个,说你长的有几分像他们去世的儿子,想要把你接到他们家,和他们一起生活。”
容错几乎是在江别故话音刚落的第一时间就起了身,速度太快,身后的椅子都因为这惯性而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客厅沙发上趴着的豆芽都抬起头看了过来。
但没有人去在乎豆芽,也没有人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