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错蹲下身来,握住了江别故的手,此时正值三伏天,可江别故的手却凉的让人发颤,容错捏了捏,没说别的:
“我们回家。”
江别故笑了笑,点了点头。
容错起了身,走到江别故的身后接替了丁程推着轮椅的工作,缓缓向着停车场的位置走去,走过公司门前的小广场快要转弯的时候,江别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写字楼。
容错看到了,停下了脚步,稍稍把轮椅转了个角度,让他看的更清楚。
其实今天这个结果江别故并不意外,如果他是那些坐在会议室的董事们,他也不会想要把自己的钱交给一个残疾人才保管,还要面对这个残疾人随时会出现心理问题而彻底崩盘。
不是没有机率的,就连江别故都不敢这么保证。
他现在有语言障碍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不愿意在人前说话了,即便是面对丁程都不愿,那么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或许他的情况也会越来越糟,糟到什么程度连他都不敢预料。
或许有一天,容错也会在自己的面前露出疑惑的神色,问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这样的一种情况下,被投出局也是意料之中的。
他只是不愿意就这么拱手让人,所以才想奋力一搏,搏了,输了,也应该要接受。
只是……江别故看着写字楼上的jm两个字母,终究是难受。
13年前他没能从火海里把纪眠带出来,13年后的现在,他连jm这两个字母都守不住。
他什么都为纪眠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好。
容错像是能够明白他的心情,蹲下身来看他,江别故被他吸引了视线,不再看着jm,容错笑笑,握住了他的右手,摩挲了一下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在你手上,在你心里,谁也拿不走的。”
——
回去的路上比来时还安静,容错像来的时候一样握着江别故的手,可是却怎么也捂不热。
到了家,丁程有些犹豫要不要跟着进去,毕竟容错还不知道会议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应该对他说说,可容错轻轻的对他摇了摇头:
“先回去吧。”
会议上的那些容错未曾经历却也能从江别故的现状看出一些,结果摆在这里,经过是什么就显得不太重要了。
就算重要,他也可以先安抚了江别故再给丁程打电话,没必要让他在这里等。
把江别故带回房间,容错将他暂时安置在了卧室的沙发上,拿了家居服过来:
“洗个澡?还是直接换衣服躺一会儿?”
江别故看着容错没说话,看了一眼床的方向,容错便明白了,动手帮他换了衣服,又搀扶着他到了床上。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江别故都没有休息,左腿已经有些肿胀,容错便没有离开,轻轻柔柔的为他捏着,只是捏了没两下江别故就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容错想说什么,江别故却先一步出声:
“别担心,我没事。”
从公司出来之后江别故就没说过话,此时他开口,哪怕还是情绪不太对,容错也还是松了一口气:
“我不担心,我就是心疼。”
“有什么好心疼的?”江别故说:“我大你14岁。”
“你这么说,我就更心疼了。”容错把他的手捂在自己手心里暖着,看着他的视线满是心疼:“你比我多吃了14年的苦。”
似是没想到容错会这么说,江别故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诧异,片刻之后笑了笑,这次的笑是真的笑,没有任何虚假和遮掩,容错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