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顾白,没事了,没事的。”迟雪轻轻安抚我,那只手从我的胳膊转移到背上,动作变得顺畅起来。
我不知道他脸上是什么表现,只知道埋头不见人的现在就是我最最安全的时刻。以入戏之名,我想怎么发癫都行。
这个姿势维持了相当一会儿,迟雪慢慢俯首凑近,和我交颈相拥。
“没事了,没人会怪你。”他贴着我的耳朵,用气音安抚道,“阿程,乖。”
“……”我不知作何反应。
就在这时,执行导演高喊一声:“咔!”
我登时身体一软,精神说不上是松下去还是提起来,踉跄着想要站起身。迟雪却按住了我。
接着,他用双臂将我肩头箍紧,完全固定在怀中,又轻轻喊了一声:“阿程。”
不需要他开口说下文,我便知道,他是想再抱抱向程。原来,我们双双出了别人的戏。
作者有话说:
明晚也更。
第19章 那我跟你回家吧
我们曾经有过很多相拥而眠的日子,在孤绪路十六号的小房间里。
起初向美芳为迟雪准备了独立房间,他像一只入驻新环境的猫,确认安全之后便开始在整个房子里巡视探索,最后自主选择出一处心仪的小窝。
就是我的房间。
十二岁,半大不小,多愁善感,我为他对我表现出来的依赖感到感动,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责任感,自此以后把他的事都当成自己的事来操心。
他在我房间里赖了五六年,床从一米二的单人木床换成一米八的大主卧标配。数不清多少个夜晚,我们打打闹闹然后缠在一起睡去。
那时候这些好像是很正常的事情,有时候半夜醒来,发现他从背后搂着我的腰,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等到青春花季,情窦初开,隐隐约约感受到他眼中的情愫,已经有些拗不回去。
我不记得是否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愁于想办法跟他分房,但肯定有过一阵子,我不敢再和他亲密拥抱。
而那一阵子的不敢,之后被长久的别离拉成蔓延至今的空白。
真的太久了,久到我这么让他按在怀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自己的双臂。镜头还架着,剧组人还在,我该继续假装是顾白,还是以向程的身份回应他。
时间慢得有些离谱,也许实际只过了几秒,但在我的意识中好像捱了好几分钟之久。
他终于放开我,低头垂目,没有看我,只用大拇指抹了一把右眼角,沉声说“抱歉”,然后冲执行导演比了个手势,自己出去了。
陈佐达已经从床上起来,化妆师来给他补妆,他吃着一只青苹果,目光有意无意瞟向我。
这场戏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我已经损耗巨大,无心去想是不是还要重来或补镜,就地出阳台休息。
过了一会儿,陈佐达走过来,脸上挂着笑:“橙子,还好吧?”
“没事儿。”我抬头礼貌微笑,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红痕,心生歉意,“我刚才太用力了,没给真勒到吧?”
“确实有点儿。”陈佐达仰仰脖子,玩笑道。
他自有一股在交际中游刃有余、掌握节奏的气势,别人很容易配合他的意图。玩笑开过,气氛如他所愿变得轻松。
他问我:“你和阿雪认识多久了?”
关于我们的关系,迟雪自然没有告知外人,只轻描淡写在剧组提过一句“小时候认识”,大家便默认我们是同学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