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观察着他的神情,小声说,“你还在生气?”
沈闻飞惯爱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换在以前,宋然定是不会深想,但现下,他却很想尝试着戳破沈闻飞的心思,他斟酌着,话在嘴里滚了几圈,还是大着胆子说出来了,“因为你在吃醋。”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是发脾气,还是生闷气,这些行为都是在吃他跟严鸣的醋。
从宋然的角度,只能见到沈闻飞一小半侧脸,看不见他的神情,他的指尖搭在沈闻飞的肩颈上,卖力地按着,沈闻飞很久都没有回答他的话,让他有一点尴尬,就好像是他自作多情似的。
他正想找其它话题把这一页翻过去,沈闻飞却转过头来,一把握住他的手,黑瞳定定看着宋然,他说得有点不自然,就像是羞于说出口,神情也带着罕见的不自在,“是啊,我在吃醋。”
亲耳听见沈闻飞承认和自己瞎猜测的感觉是不同的,宋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下似的,耳朵尖也悄然发红发烫。
有了第一句,沈闻飞接下来说得要顺畅很多,他目不转睛盯着宋然,沉声道,“我不喜欢你跟他走太近,也不喜欢你看他,我醋到恨不得把你关在家里,让你哪里都不能去。”
宋然毫不怀疑沈闻飞话里的真实性,事实上,这些年沈闻飞也是在按照这句话编排他的生活。
他眼睛闪烁,怕沈闻飞真的会这么做,被握着的手条件反射地往回缩了下,却被握得更紧。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沈闻飞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严严实实地把他圈在胸膛与床之间,看着沈闻飞黑黢黢的眼睛,他紧张得咽了下口水。
沈闻飞把宋然两只手按在两侧,慢慢地与他十指交缠,他眼里深意翻涌,又克制着渐渐趋于平静,他轻叹道,“可是不让你出门,你就又要逃。”
宋然轻声反驳道,“我不是逃......”“你是,”沈闻飞微微咬牙,“如果我不来找你,你就会跟那个什么小盐在一起。”
他刻意加重了小盐两个字,握着宋然的力度也愈发大了些,简直算得上是将之前的醋一起吃了,醋意滔天,还要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的烦躁,“你还让他送你回家,让他到你家吃饭,他还给你送花,”说到这里,他冷峻的脸都染上几分薄红,“你敢说不是?”
宋然嘟囔着,“这是两码事。”
两人贴得太近,说话间呼吸的缠在一起,沈闻飞脸上虽然没什么大表情,但眼里已经表现出不满,他难得直白地道,“反正我不喜欢他......”宋然抿了下唇,心咚咚跳了两下,脱口而出,“那你喜欢谁?”
沈闻飞鲜少被问倒,神情都有一瞬的僵硬,他唇峰紧抿,没有回应宋然的话。
气氛很是暧昧,宋然口干舌燥,隔着三寸的距离看沈闻飞晦涩的眼睛。
他在里头看见了期待而不安的自己。
沈闻飞却迟迟不开口,只是一点点绞紧了跟宋然相握着的双手,半晌,低头堵住了宋然水润的唇。
宋然没有听到梦寐以求的回答,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但还是打开了双唇让沈闻飞的软舌长驱直入,与他的纠缠不休。
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不多时,就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满室春光道不尽。
——再过几日就是沈闻飞爷爷七十八大寿。
往年宋然都会跟着他回A市,今年也不例外。
他提前两日将快餐店交给勤快的员工打理,着手收拾行李。
原先是不打算去的,但秦故得知沈闻飞要回来给老人家做寿,发了信息让沈闻飞务必聚一聚,于是沈闻飞就捎带上一个宋然。
秦故电话打来的时候,沈闻飞正在厨房里尝试做宋然教他的盐焗鸡,刚给鸡下盐腌制,满手都是调料,见来电的是秦故,就让宋然给他开的免提。
宋然无意听别人讲电话,走到客厅去坐着,但屋子就这么大,他不想听都难。
沈闻飞说要带上宋然一起去,那头秦故还一头雾水,“那敢情好,不过我怎么不知道你俩在同一个地方啊?”
何止是在同一个地方,都睡一起去了。
宋然没有刻意留意沈闻飞回什么,但沈闻飞干冽的音色还是清晰地抵达进他的耳朵,“嗯,在一起了。”
宋然不敢置信地看向厨房里忙活的身影,沈闻飞神色自若,认认真真给鸡抹盐巴,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让人震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