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又有些难过,“早知道,我就只许第一个了,也许会更灵一点。”
姚识秋被他的说法逗笑了,手伸过去,作势要弹冉秋意的脑门,又任由他躲开了。
“真是个傻小孩儿。”
他故意逗冉秋意,“你没听过,愿望说出来才会不灵吗?”
“……”
冉秋意剜了他一眼,转过头不说话了。
“哎,我瞎说的,” 见他不理人了,姚识秋又很欠扁地去哄,帮他推秋千,“宝贝儿,我错了啊,别气。”
他就像只爱闹人的大型犬,非要看冉秋意被逗笑了才罢休。
时间不早了,两人各自回宿舍休息。
在楼梯口分别前,姚识秋再一次将冉秋意揽进怀里,哄孩子似地一下下拍着他的背,“阿姨不会有事的,你后面的那两个愿望…… 也都会实现的。”
他松开冉秋意,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回去早点睡,明早我送你去机场。”
冉秋意没有拒绝,他知道拒绝一定会让师兄更担心自己,于是他只说:“嗯,师兄晚安。”
?
第二天中午,冉秋意下了飞机直奔医院,路上和姚识秋通了电话。
因为登机之前,姚识秋说让他到了以后打个电话报平安,冉秋意照做了,他觉得自己应该乖乖听师兄的话。
果然,去医院的途中没有那么煎熬了。
经过几天的治疗,母亲的状态恢复得不错,冉秋意终于松了口气。刚好连着国庆假期一起,他能在家多待几天,陪着母亲,一家人也能商量下接下来动手术的事。
冉秋意原本也打算国庆回家,只是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好时机骤然变成了错误中的错误,他也没有心思去考虑出柜的事了。
母亲暂时脱离了危险,但状态还不稳定,需要在医院输液观察,医院一晚上只允许一名家属留下来陪护,冉秋意便和父亲弟弟轮流换着班。
国庆节的前一晚,刚好轮到冉秋意。
冉秋意的母亲是典型的中国式家长,望子成龙,在子女身上投入了大量的期许,也付出了太多去培养,相比慈母,他在冉秋意面前扮演的角色更多是 “蔡老师”。
冉秋意和父亲的关系更像是哥们儿,和母亲却很少有谈心的机会,然而借着这一晚,母亲却一反常态,和他聊了很久。
“醒过来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对你们太严厉了,” 她摸了摸冉秋意的脸,“你弟弟从小就浑,脸皮厚,自我感觉良好,我倒是不担心他。”
“这小子摔着打着,总能长大,吃点亏也打击不了他。”
她说着叹了口气,握着冉秋意的手,不住地摩挲,“但是总会担心,我们家老大明明那么优秀了…… 会不会因为我一直以来对他鼓励很少,要求太多,所以对自己没信心,遇到不好的事,会不会习惯性地怀疑自己。”
“那妈妈会后悔一辈子的。”
一向不苟言笑的蔡老师哽咽了,在这一刻,她只是个心疼孩子的母亲。
“不会的…… 妈,” 冉秋意忍着眼泪,将母亲的手紧紧贴在脸上,“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长大了吗?”
“那就好,那就好……” 她笑着点头,抚上冉秋意的头发,“秋意,妈妈从前最盼着你成材,现在只盼着你健康快乐就好。”
母子俩聊到了很晚,母亲睡下后,冉秋意依旧毫无睡意,趴在病床边迷瞪了两个多小时,醒来后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他把椅子搬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发呆。
凌晨的北京依旧灯火通明,医院的位置就在东长安街附近,从住院部往外看,就是王府井林立的商厦。
冉秋意在这座城市里长大,却依然不可避免地在这座城市面前感到渺小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