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不跟沈行春对视,但是既然已经被沈行春看出来了,他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哑着声音说:“做梦了。”
沈行春看安圆贴着自己,脖颈微微弯曲着,坐着没动,只是用脚把床尾的衣服勾了过来套在身上。
“没事儿,这事儿太正常了,用不着不好意思,哥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样。”沈行春试图安抚他。
“哥也做梦吗?那你,你做的是啥梦啊?”安圆嗓音低低的,带着心底小小的窥探欲。
“呃……”沈行春仰头瞪着房梁,拖了很长的一声鼻音,最后也没呃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就那些吧。”
沈行春说的含含糊糊,其实他的梦也是含含糊糊的,要他说具体做了什么,他还真说不出来。
他又说:“我现在有时候还做梦呢,青春期都是这样的,说明我们小圆儿长大了,你梦着啥了?”
安圆想起梦里的触感,因为刚刚沈行春的话,收下去的那点不自在突然又一次翻滚而上,耳垂上的粉色蔓延到脖根,他悄悄的用余光瞥向沈行春身前已经被白短袖遮住的皮肤。
他不知道别人的梦是什么样的,他的梦很模糊,好像有人,但又感觉不到,只有梦里皮肤上、喉结上微微裂开一样的触感,很真实。
像是沈行春平时捏他脸,还有昨天摸他喉结的感觉,是带茧的手指上的触感。
想到这,安圆立马收回视线。
他现在总不能跟沈行春说,可能是因为他昨天摸了他的喉结,睡前又不小心碰到了他的皮肤才做了这样的梦。
这样的说法好像有点荒谬,他因为哥哥,做了第一次春梦。
安圆默声叹气,从炕沿上跳下去,“你都不跟我说,我也不跟你说。”
他跑到衣橱旁,从里面找出一条新的内.裤,又快步开门走了出去。
沈行春看着门缝一直小幅度开开阖阖晃动着,笑了笑,以为安圆还是不好意思。
他自己的时候倒感觉没什么,但是现在到了小圆儿这,沈行春的心里却是不一样的感觉,一方面感叹孩子长大了。
另一方面他自己其实也没多大,但是家里没人能跟安圆说这些,只能他这个做哥的来,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装出稳重老成的样。
对安圆,他做不到跟于杨那些人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的拿这种事儿开玩笑,甚至还能互相讨论一下。
小圆儿他不能,小圆儿跟于杨他们不一样。
沈行春看着彻底安静的门缝,穿好裤子也出去了,走到洗手池外,曲起手指在紧闭的木门上敲了敲,“小圆儿,别用凉水洗身上啊,小心着凉。”
“知道了。”
安圆刚舀了一瓢凉水,原本想直接用冷水快速洗洗,听到敲门声时胸口又是一抖,在确定沈行春不会进来之后才松了口气,最后还是听话的从热水瓶里倒了点热水。
沈行春一直在门外等着,后背倚靠着墙,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安圆洗完穿好衣服,水流冲走了梦里的痕迹,身体干爽的感觉让他觉得昨晚的梦好像也不存在了一样。
他又找出一个洗衣服的盆,重新打了水,洗了洗已经脏了的内裤。
安圆拎着拧干的内裤出来的时候,看着沈行春靠在墙上站在门口,吓得一激灵,“哥你在这站着干啥啊,你吓死我了。”
沈行春直接从他手里拎过他的内裤往外走,“怕我干啥?”
“哥,我自己去晾。”安圆小跑着跟着沈行春身后去了前院,几次想从沈行春手里拿过自己的内裤,直到沈行春把他的内裤挂在了院子里的晾衣绳上。
“之前又不是没帮你晾过衣服。”
安圆纠正他:“那不是衣服,是我的内.裤。”
“都一样,咱俩身体构造是一样的,不用不好意思。”
安圆看着沈行春大咧咧的样,莫名的在心里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