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家里生意没什么兴趣只喜欢音乐的戚桀从来不和杜冥抢什么的东西,给他就要,不给就看都不看一眼,直到十八岁的时候,戚桀也只是和戚家那边见过几次面,谁知道戚老爷倒是对戚桀上心了,关怀的无微不至。
这让钱女士还是很欣慰的,谁知道后来又会出现那样的事情呢?!
居然不知道是谁弄断了呼吸机的电源,按理说在重症监护病房还是花了大价钱弄的贵宾服务,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所以,只能是人为。
这件事情到头来也没有查到谁的头上。
只是他的大儿子有点神神道道了,既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若狂也没有因为双腿可能会被废掉的沮丧,整天板着张小脸却总是在想到什么的时候忽然勾着嘴角。
又过了一段时间,才拿着那个奇怪的小铁盒子说要找人,可是监控里面是真的没有人随意出入这个房间。
戚桀大概太受打击了,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冷着脸,冷着心,可能也时而怀疑自己,但是当看着那小铁盒子的时候又很坚定自己遇见的一切。
钱女士有问过心理医生,想着需不需要给大儿子治疗一下。
那心理医生则说,戚桀可能是伤势太严重,在需要人关怀的时候没有人陪伴,也有可能是童年太孤单,所以这次遇到了车祸,回到了他最脆弱的时候,就幻想出了一个人陪伴他度过难关。
医生还说,这种幻想也算是积极的,并且主动消失了,与其将其打碎,不如就顺其自然。
钱女士听了,也觉得有道理,毕竟戚桀是真的开始振作了,对一切都抱有极度的渴望,也将公司打理的很好,强大又完美,除了还没有完全好的腿……
钱女士此刻坐在大儿子的家里,环顾了四周,发现当真是许多地方都算是有点改变,比如拖鞋是颜色不同的同种款式,比如家里没有了帮佣和保姆,也没有只是汇报工作的助理,再比如还有了个小孩子。
钱女士在来之前可没有听说戚桀有打算收养一个小孩的。
她看着眼前不算白雪可爱,却眼睛十分动人的小男孩,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呢?还没有和阿姨说,方才光顾着他们两个大的去了……”钱女士想起之前夹在两个大人中间两个大人在头顶上亲吻的小朋友,就觉得这个小电灯泡还是很有趣的。
杜冥在一旁插嘴说:“叫章泽,跟着清越才几天,之前上报的那个和父母尸体住了一周的小孩就是他。”
杜冥漫不经心的将男孩的身世说了个底儿掉,对其中的苦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感受到,他还刻意强调着男孩父母的事情,等同于将男孩也有艾滋的事情告诉了钱女士。
可钱女士还没有什么反应,杜父就猛的拉着钱女士说:“我看了那个新闻,真是的,好像父母都是艾滋死掉的,这小孩……”
“你不要太靠近了,这种病是治不好的。”杜父瞪了杜冥一眼,埋怨杜冥为什么不早说,这种大事哪能这么随随便便的说出口?应该在他来之前就说清楚!免得用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不得戚桀就是故意找来这个病毒携带体来整死他们父子俩呢?这样就没有人和他争财产了!
杜冥也不知道有没有意会到杜父眼神里面包含的东西,只是对钱女士说:“妈,之前还是我带他去做检查的,的确是有携带,不过大哥他们都不怕,我们也不用的。”他肆无忌惮的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面带笑容的开始一点点揭露某些人的伤疤。
钱女士也是有点吓到,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可是她很快就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这是他大儿子选择的想要收养的孩子,她不接受的话多不好。
但是一旁的杜父的关注点却不是这个。
杜父皱着眉头,那和杜冥有七成相像的样子,两个人坐在一起就像是兄弟一样:“你去带他做的检查?什么时候?怎么又和你扯上关系了?”
杜冥心里有着一股邪火,怎么也压不下去,在看见开放式厨房里面站着的两个人就更是有种想要破坏一切的冲动,这时候他要是在床上,大概是能搞死一个人的。
他说:“是啊,那时候还是刘助理叫我过去的,说是清越出事了,大哥正在帮忙,但是寡不敌众,叫我快点过去,不然清越就要被……”
“阿姨,我叫章泽。”小男孩突然打断杜冥的话,继续道,“现在难道不是在说我的事情吗?不要说小爸爸,小爸爸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杜冥被打断了最后几个伤人的字眼,猛的有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可当他心擂如鼓的看向厨房那边的时候,只有戚桀微微侧头看着他,眼神冷漠,祁清越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在忙着切菜。
杜冥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这样,他的确是很不甘心,可是这样只会让清越讨厌他不是吗?
他刚才是疯了才会想要在这里说出那件恐怖的事情,让戚桀和清越难堪。
他对小仓鼠是不一样的,他才不是想要单纯的欺负小仓鼠,让他躺在自己身下哭的死去活来,他要的是更多的东西,比如一些心灵的契合,和……戚桀与清越此刻亲密的氛围。
钱女士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她不纠结,开始顺着小男孩的话聊天,听着小男孩自己说自己的故事,说上学的可爱的事情,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快就将方才杜冥说的话掩盖在了最底层。
而厨房里,祁清越在切花椰菜,他假装听不见外面的人在说什么,他也忘记了当时被那些人拖去路旁扒掉衣服的恐惧,他好像是已经变的强大了,所以他没有任何的表情。
可就是这样,身后环抱着他的假男友真大佬却松开了圈着他腰的手,直接覆盖在了他的手上,将他微微颤抖的手握住,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叫祁清越瞬间眼圈都红着,湿润着模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