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去外面健身了,你想要锻炼,可以直接用我的健身房,但是我觉得你如果想要速成,光是锻炼力气是没有用的,你身体有点僵硬,多拉伸一下,然后学一点技巧,就可以很轻松的将‘奇怪的人’摔在地上。”

“诶,是吗?”祁清越尽量让自己少说话,免得一张口就是闷哼或者颤抖的喘息。

明明人家很正经,他也得忍着才行!

“嗯,你少出门,我会比较放心一点。”戚桀说,“你每次出去,好像都总会惹到一些奇怪的人。”

祁清越无奈,他也不想的。

“以后买菜除了我陪你出去,就不要一个人出去了,请一个保姆,她每天买菜,你做就行了。”

祁清越无语,那他是来这里还债还是享福啊?

“过几天家里会多一只狗,比较娇气,以后你在家也不会太寂寞。”戚桀说着,好像已经是在规划自己内人的未来每一天的生活轨迹,“等冬天过了,我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可以一起出去旅游。”

祁清越听着,没有回答什么,他这样的姿势,听着这样温情的话,不知道是该羞涩还是该感动呢?

亦或者是什么都不该,毕竟该做过的都做过了,而感动也不可能不是给他的,轮椅大佬还是一直把他当做要找的那人的替身怎么办?自己虽然曾说过要演成轮椅大佬想要的样子,可现在却已经不想陪他继续演下去了……

他给自己挖的坑已经埋到脖子了,再不逃,就真逃不掉,等着窒息而死算了。

“那条狗下午就到,名字就叫二狗子。”戚桀本人不像是会起这么俗的名字的人,但是却叫了这么多年,“你见到了,一定会喜欢的。”

祁清越腹诽不已:凭什么他会喜欢?说的这么笃定,小心打脸。

又过了一会儿,祁清越总感觉后面应该涂的差不多了,想要问好了没,但是又突然想起章泽的事情,便先询问章泽道:“戚先生,你说的章泽被领养……”

“嗯,我父母会领养他,然后送他去最先进的治疗艾滋的医院住院,情况好的话其实可以不必住院,还住在我们家,情况不好就住院,我们可以每周去看他。”

祁清越捕捉到了一个词:我们家。

——这,才不是他家呢,他……是暂住,是寄居,是还债,是避难。

然而祁清越还是感觉心被什么打动了,他对自己无话可说,很像骂醒自己,可心动的感觉久久不散,就好像一块小石子噗通一下丢入水潭,潭面顿时溅起水花,一圈圈的涟漪瞬间波光粼粼,等潭面恢复平静,潭底多了块儿光可鉴人的石子却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再者,章泽病情他自己会搞定,他一定会把所有副作用都好好利用起来,把许愿罐那个恐怖的东西也踩在脚底!

男人发誓自己是什么都不怕了,除了戚桀的手带给他的温度和眼神、情话。

“还有多久啊?”祁清越撅屁股撅的腰都快要断了,他的确是身体比较僵,近三十的人了,也没怎么锻炼到,或许是该按照戚桀说的那样先拉伸再学习技巧。

戚桀看着他眼前的画面,浓密呈簇状的长睫毛遮住了大半的眸色,说:“还早……”说着抽手出来,上面黏着银丝,然后银丝中途倏地断掉,从侧面看去,男人和轮椅大佬这样的画面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美好。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了门铃声。

戚桀轻轻拍了拍男人的屁股肉,说:“起来吧。”说着就缓慢的走去开门,没有拄着手杖的戚桀走路也很稳的样子,但是祁清越还是听轮椅大佬的复健医生说过,虽然看着很正常,但其实不过是戚桀太会忍罢了。

于是他连忙穿上裤子,说:“我去开吧。”结果站起来的时候却因为跪的太久而双腿酸软,差点儿没再度跪下去。

就这个档口,大门已经开了,门外站着的人似乎很多……

“哥,我带小朋友回来,顺便带我朋友来看看你和嫂子。”这是杜冥。

“戚哥好。”这是许久未曾有见的高中生龚颜江。

最后一个不认识,却抱着章泽,温文尔雅又精明透顶的样子,戴着半框眼镜,说:“四弟,好久不见了,爸非要让我过来送弟妹点儿礼物,我是拒绝不了。”

祁清越愣了愣,连忙收拾地上的各种瓶瓶罐罐,企图掩盖刚才他们在大厅做了什么,然而空气中却总带着点儿似有若无的膏药的花香,就连他脖子上中下的草莓也明晃晃的嘲笑着祁清越的欲盖弥彰。

对了,戚桀的右手也还是湿哒哒的啊!

“进来吧。”祁清越听见戚桀说。

一紧张把消肿药膏等瓶瓶罐罐稀里哗啦撒了一地的祁清越感觉自己暴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