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西诀注意到了自己明显焦虑过头的同桌,忍不住开口:“你平时……”
阮景埋头在公式里背得有些神经错乱,一闻言立马抬头,敏感地接上:“我平时不努力,现在来不及了,我知道,但看一点是一点,说不定有奇迹呢。”
“……”秦西诀淡然接上被打断的话,“你平时测试卷有所进步,不发挥失常的话没问题。”
阮景呆呆地看着他,思维被知识点裹缴得直接打结,一点也跟不上反射弧。
秦西诀从他脸上瞧出几分背到断片的呆傻,于是不再理他,任他继续该干嘛干嘛。
前排孙奇打够了游戏,椅子一翘后仰,扭头看热闹:“看看,又疯一个。”然后手欠地摇了摇正在喝水的林白,后者被淋一脸一身。
幸灾乐祸的嘴脸无不彰显着对考试的毫不关心。
林白放下水,两人扭打成一团。
然而再怎么焦虑,还是到了考前一天。
放学后,大家陆续把书堆搬到教室讲台和屋尾角落,然后把并在一起的两张小桌子拉开,老师下来依次贴考号。
阮景忧伤地看着秦西诀把他的桌子搬离自己的,整个人透出一阵孤军奋战,死到临头的哀愁。
秦西诀:“……”他真没想到阮景戏这么多。
阮景看着秦西诀蹲下收拾桌仓:“明早咱们就各奔命运了,你没有什么交代给我的吗,秦老师。”
“……”秦西诀头也不抬,“祝你好运。”
阮景像被卸去力气一样瘫到椅背上:“我能做的事果然只剩下祈祷运气了吗……”
秦西诀不为所动,从书堆里发现一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混在其中,于是抽了出来。
“不用担心,”秦西诀拎起背包,走了过去,把阮景的错题册放到他的桌上,那是从开学至今,阮景反复纠错的成果,本子已经写了快一半,他屈指轻轻敲了敲封面,“不相信自己,可以相信我,我教出来的,不会差。”
说完道了声别,离开了。
阮景呆呆看着秦西诀的背影消失,那平淡的语气就像在阐述事实,他被秦老师这份自信震了一下,忽然回神,直起身子。
这么一想也对,秦西诀从一开始毫不留情的毒舌,到如今偶尔有几句肯定的话,自己也是有进步的吧。
多想无益。
阮景迅速把错题册塞进书包里,又收拾了下桌子,打算快点回去,争取今晚再多复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