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亲戚来访吗,阮景心想自己是不是该回避下,不由看了眼秦西诀。
这一眼,让阮景察觉了些端倪。
秦西诀应答得礼貌,面色也如常,却带着几分冷淡与疏离。这种疏离不同于面对林蓉和杨雯的紧张,秦西诀与来人始终保持着三米,是疏远得很刻意的距离。
阮景心思一转,也发现了几分不对劲。秦爸爸去世这么久,从没有听秦西诀说起与亲戚有什么往来,怎么偏偏挑大年初三这个时候来了。
他摸不清事态,心里离开的念头却打消了。如果来者不善,他不想让秦西诀一个人应对。
阮景几乎习惯了这栋屋子空旷而安静的氛围了,此时几人来访,脚步声与谈论声让屋子增添了几分不太和谐的嘈杂。
为首的男人对秦西诀言辞关心,询问着近况,秦西诀的回答简短又避重就轻。
几人边走边说便来到客厅中央,男人不等招呼,就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了,面上的慈祥温和如贴不紧脸的面具,随时有滑落的迹象,却还想继续拉家常。
秦西诀没有动,依然站在客厅中央。
登堂入室的人是他的舅舅徐峰,父亲在世时,徐峰来找过几次父亲,无一例外地别有目的。这半年来,他与自己也有过几次电话往来,每次谈论的话题很少令人愉快。
而就最近一次通话,秦西诀猜出了徐峰此行的目的。要不是那位老太太在场,自己不会把人放进来。
徐峰见秦西诀毫无反应,面上神色凝了凝,笑容也淡了些,他看得出,秦西诀仅有的礼貌与耐心耗尽,不想继续说闲话了。正好,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准备进入正题。
他看了一眼阮景,面上浮起演技拙劣的为难:“大外甥,我们坐下来谈谈,你的这位朋友……”
徐峰想清场的意味明显,阮景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无声看向秦西诀。
阮景心里当然是不想走的,然而秦西诀要是也觉得不方便,他不会多打扰。
毕竟还是他的家事。
秦西诀迟疑了一瞬,也看向他,眼里有征求他意愿的意味。
阮景明白了,秦西诀既然给他选择,证明他是可以选择留下的。他也模糊明白秦西诀的顾虑,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在自己意料之外。
秦西诀不把自己当外人,那当然是要留下陪他。
阮景向秦西诀小幅度地点点头,还眨了眨眼安抚,无声说着“我在呢,别怕”。
秦西诀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笑意,又在转头回答间快速消逝。
“不碍事,他可以听。”
话音一落,似乎宣布了谈话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