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站着望了望,与之前找的几处地方稍作对比,这个地方合适多了。
他挺喜欢这里的风景,也懒得再找了,心想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地方,即使避免不了和去年选取的景一样,但时隔一年,老许哪记得自己画了什么。
这么想着,他心安理得地把东西随意放下,开始布置道具。
阮景坐到树下躲荫,在满是植被清新的湿润空气里深呼吸几口,伸了个懒腰。
一切就绪,他把背包一翻转,哗啦倒出零食,嘴里叼上果冻滋溜着,麻溜地开工了。
还没动几笔,一个果冻都没嗦完,他听到风捎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看到这个位置有人画画还过来的,大概只有同样来取景的美术生了。
阮景头也没回地赞赏来人的眼光:“不错呀兄弟,很识货,这地方不是我吹……”
来人也不吭声,走近了坐到他身边,他一边说话一边回头,想看看哪位仁兄和自己所见略同,这一眼差点没叼住嘴里的果冻。
秦西诀环视了一圈四周,点了点头赞同他,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
目光最后落到阮景面上:“会打扰你吗?”
阮景刚才猛然一悸的心还没恢复,脑子比瓢了的嘴反应更快,抢着浮出一句“求之不得”,他勉力把这露骨的话忍住了,忙回答:“怎么会,你怎么来了?”
秦西诀闻言把背包放到树下,在草地躺下了:“我睡会儿。”
阮景眼看着秦西诀在几分钟后进入了沉睡状态,他画笔抬了抬,又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目光再回到画板上时,不知道从哪里下笔了。
他心里嘀咕,这就是秦老师的春游吗?
秦西诀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在这样的天气里已经不算冷了,但微醺的风捎来湿润的水雾,一直抚着裸露的肌肤,阮景担心睡久了会受凉,他脱下自己的薄外套,盖在了秦西诀身上。
阮景盖完衣服没急着走,趁人睡着了,大方地打量起来。
秦西诀睡觉时带着几分难得温和的安静,睡在自己旁边的样子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和秦西诀之前就习惯了待一起,现在照常接近着,也不算突兀。
只是这个人大概永远不会料到,离他这么近的人,会对他抱有某些不太正常的想法。
想归想看归看,目光再出格,阮景在一旁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他磨磨蹭蹭片刻,时间在偷懒摸鱼时惩罚性地溜出去一小时。
他适时收回心,继续了手头的作业。
身边的人睡得太安静,自己周身被森绿盎然环拥着,清风和暖阳十分舒适,时光似乎都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