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折夏懵了一下。
她紧接着想:
不愧是你。
迟曜。
打蛇专打七寸。
心狠手辣,置人于死地。
林折夏内心纠结了一会儿,最后想打耳洞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那得等你打完,以防你说话不算话。”
商量好一起打耳洞后,林折夏总算鼓起了勇气。
她叫住老板娘:“老板,你们这可以打耳洞吗。”
老板娘笑着说:“可以呀,打耳洞六十,你要打吗。”
林折夏指指迟曜:“打的,但是他先打——他只打一边。”
老板娘倒是很少见到男生来这里打耳洞,不由地多看了那男生两眼。
少年一身校服,也许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张脸照得她这家店都亮堂了几分。此刻少年正陪在女孩子边上,两个人身高差距明显。
“单侧也可以,付三十就行。”她说。
“男孩子的话,就选款式简单一点的耳钉吧,黑曜石的怎么样,男孩子大都喜欢戴这种。不过他,应该戴什么都好看。”
林折夏却觉得不合适。
最后她在那一筐耳钉里,挑了一个造型简单的银色十字出来:“这个吧。”
她总觉得,迟曜这个人很适合戴银色。
倨傲,矜贵,又冷冽。
打耳洞比林折夏想象的简单很多,老板娘先是在迟曜耳垂上定好位置,然后拿着一个消过毒的设备,夹着耳垂,“咔哒”一下就打好了。
但是操作简单,不代表没有视觉冲击力。
林折夏站在迟曜边上,近距离观摩了他打耳洞的全程,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咔哒”,是怎么穿过耳垂刺过去的。
具体画面比想象中的,更让人感到恐惧。
林折夏想打耳洞的念头在这“咔哒”一声后,完全消散了。
她清醒了。
老板娘打完一个,看向林折夏:“小姑娘,你……”
没等老板娘说完,林折夏往后退了一步,果断对饰品店老板说:“就打他一个,不用打我了。”
“……?”
老板娘拿着打耳洞的东西,问:“你不打了?”
林折夏:“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听我妈的话。”
回去的路上,气氛很沉默。
这个沉默来源于,明明是她要打耳洞,约好一起打之后结果她却没打。
林折夏坑了人,有点心虚。
两人从公交车上下来,她终于硬着头皮打破沉默:“你耳朵还疼吗。”
迟曜用一种听起来无所谓但字里行间明显很有所谓的语气说:“你打一个,就知道疼不疼了。”
“……”
林折夏:“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也是没想到的。”
“你那脑袋,”迟曜说,“能想到些什么。”
两人从车站往南巷街走。
在饰品店耗费太多时间,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很多。
“但是你也不亏。”
林折夏说出原因,“你戴耳钉很好看,提升了你的颜值。”
迟曜原先走在她前面,听了这话后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她冷笑了下:“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
林折夏大着胆子接上一句:“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她说这话并不是在刻意吹嘘。
即便平时她经常说迟曜长得也就那样,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真的很适合戴耳钉。
适合到……她一路没忍住偷偷瞥了他好几眼。
刚才老板娘打完叮嘱他耳洞要养一养才能把暂用的耳钉换下来,然而迟曜一点都不怕疼,加上只打了一侧,嫌麻烦,直接就换上了。
此刻少年站在她面前,银色冷质感耳钉衬得整个人锋芒更盛。
林折夏目光控制不住地,又落在他耳垂处。
然而迟曜一句话让她回了神。
“林折夏,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知道迟曜是在说那个约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没忘,但之前说好的是陪我打,可我这不是没打吗。我既然没有打耳洞,那之前说的当然就不算数了。”
她说完后,迟曜俯下身,向她靠近了些。
在路灯的照耀下,她将迟曜戴耳钉的样子看得更清楚了。
她甚至能看清那枚银十字上竖着的纹路。
接着,她听到的是迟曜凑在她面前说的一句:“——行,赖账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