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的课程不算短,可似乎在水下时间也被压缩了,她总感觉课时飞快。
陆勋上岸拿起自己的浴巾走到旁边,边擦着水边跟两个熟人说了几句话,阮茶依然像昨天一样,试图拽着护栏狼狈地往上爬,但是今天就没有昨天那么幸运了,周六的缘故,浅水区孩子很多,深水区和浅水区的护栏下有个互通的水下通道,几个小胖子憋气下去来回穿梭,动静闹腾得特别大,阮茶根本不敢靠近。
旁边的大姐都看不下去了,笑道:“你手一撑不就跳上去了。”
阮茶迷之尴尬地对大姐道:“我等等吧。”
和陆勋讲话的年轻男人回头,露出好笑的神情,调侃了一句:“你学员啊?不管了?”
陆勋的眼神瞥向她,阮茶也正好转回视线,带了点求助的意味。
陆勋几不可见地叹了下朝她走来,停在池边弯腰朝她伸出手,阮茶双手握住了他的胳膊,陆勋将她从池中拽了上来,阮茶上岸的时候瞥见了陆教练肋骨下方也有两道疤,不太明显,配合着他手臂惊人的力道,给阮茶一种凶悍的感觉。
她双脚踩在池边,缩着脖子道了声:“谢谢教练。”
陆勋收回目光,轻飘飘地落下句:“去洗澡吧,下次可以带条浴巾。”
看着教练离开的背影,阮茶觉得陆教练其实人还挺好的,细品的话。
晚上睡觉前阮茶莫名想到了陆教练身上的疤痕,有些好奇陆勋当教练以前是干啥的,为什么整个人的气质给人感觉如此特殊,好像找不到一个贴切的形容词。
要说他冷厉的感觉和多处疤痕有点像混社会的,偏偏他身上没有丝毫社会人的邪气,恰恰相反,他给人的感觉像苍穹般雄浑,钢铁般坚毅,种种气质和表象的融合让陆勋在阮茶眼里变得有些神秘。
阮茶听了教练的话,第三天过来准备了条浴巾,今天她到的时候陆勋已经在水下了,似乎他已经游了一会,见阮茶来了对她招了下手,阮茶走到深水区池边,陆勋潜入水下,从三道穿过漂浮绳游到一道探出水面对阮茶说:“那个递给我。”
阮茶回头看见椅子上的黑色耳机,她回身把浴巾放下顺手拿起耳机走到池边递给陆勋,陆勋接过后低头把耳机戴上,阮茶有些好奇地问:“教练,你耳机什么牌子的?”
陆勋抬眸沉默地对上她的眼,没有回答便偏开目光说道:“自己热身,结束后下来。”
期间陆勋只是站在池边平静地盯着她的动作,一会后眼神示意她下水。
阮茶今天没有戴泳帽,高高的丸子头绑在头顶,饱满的额头和漂亮的发际线让她减龄不少,不过她在陆勋眼中本就是个小姑娘,一个怕水的小姑娘。
例如此时,她又开始例行演示每天下水前的一系列惜命动作,先是小心翼翼地坐在池边,然后狼狈翻转身体一点点落水,还配合着五官全部纠结在一起的表情,那模样就像下面是刀山火海。
只不过今天阮茶没有顺利下水,在她刚准备把身体往下落的时候,值班大叔拿着喇叭对她吼了一嗓子:“那边的,不戴泳帽不能下水。”
阮茶随即意识到大叔吼的人是她,她的身体下到一半又坐回池边,彼时周围游泳和上课的人都朝她看来,泳帽昨天洗完后单独夹在爪夹上,收泳衣的时候她忘了把泳帽一并收了,有些羞愧地垂下眼睫盯着教练:“忘带了。”
那表情好像没带作业怕被老师罚的学生,陆勋眼角微压,转头看向那个坐在救生椅上的大叔指了指阮茶,又指了下自己,示意阮茶是他的人,那大叔当即会意,对他点了点头。
阮茶见教练认识那人,便抬起头问道:“你给我开后门了吗?”
“规定就是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