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夏

云泥 岁见 3069 字 4个月前

三月初,春暖花开之时,庐城陆陆续续解封,各大公司、集团以及单位也都逐一开始复工,唯有学生党上到博士下到小学,仍旧待在家里上网课,等着学校的通知。

不过比起之前两个月的严防死守,三月庐城已然松下来许多,小区每家每户发了通行卡,每周允许一个家庭外出三次采购物资。

李清潭收到上海公司的邮件,庐城解封之后便去了上海,云泥也从两人的出租屋搬回了家。

上海对外来人员施行集中隔离,李清潭在酒店住了十四天,但也没闲着,每天也就晚上睡觉前那点时间能留给云泥。

“你现在比我都忙了。”这天晚上快十一点两人才通上视频电话,云泥看着屏幕那端的人,忍不住抱怨了句。

李清潭那会也才刚结束公司的一个会议,来了上海之后和新公司需要磨合,看不完的资料、市场调研报告,还有乱七八糟一堆财务数据,确实比之前要忙了很多。

“过了新手期就不会这么忙了,也不用一直待在上海。”李清潭拿着水杯去倒水,一站起来,上半身西装革履,下边却还是穿着云泥之前给他买的睡裤。

“喂!”云泥忍不住笑了:“你就穿成这样开了一天的会?”

“怎么?”

“你也不怕被你公司领导看见。”

李清潭坐回电脑前,单手解着领带,又将领口的扣子开了两粒,“我又不会开会开着开着突然站起来,不过——”

他想起开会时发生的一件小趣事,笑了一声,和她分享道:“今天公司有一位同事,会议结束的时候忘了关视频,换衣服的时候全公司的人都看见了他穿的内/裤,平角的,还是海绵宝宝的。”

云泥笑了半天,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那他什么时候发现视频没关的?”

“接到他秘书电话的时候。”李清潭喝了两口水:“但也该露的也露的差不多了。”

“……”云泥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放心,我没看。”

“我又没说不让你看。”云泥整个冬天都没怎么运动,加上久坐浑身脊椎和腰都很酸,最近在方淼的推荐下开始做一套养生瑜伽。

深色的瑜伽服裹着凹凸有致的身形,随着一些动作的牵扯,更是将身形的优越之处显露的一览无余。

她一边做还一边聊天,体力有些跟不上,说话时就有些喘,絮絮叨叨的,浑然未觉视频那端的人已经变了眼神。

“你下个月记得抽个时间回来一趟,你都好几期没去复检了。”云泥盘腿坐在瑜伽垫上,额角的一滴汗顺着脸侧慢慢滑落至下颌。

“知道了。”李清潭嗓音有些低哑。

云泥拿毛巾擦了擦脸,声音还是有些喘:“你别喝凉水,我听你声音都有些哑了,你别隔离不成,反成上海的罪人了。”

他闭了闭眼睛:“学姐。”

“啊?”

“你别说话了。”

“?”云泥茫然的看着他:“怎么,为什么不让我说话,我说错什么了吗?我不是就让你别喝冷水么?”

李清潭盯着她叭叭不停地红唇,喉结轻滚:“你再喘下去,就不是喝冷水能解决的事情了。”

“……”

-

科大四月开学,云泥这学期从宿舍搬了出来。这是她研究生的最后一年,先前答应了周教授直博,比起其他忙着准备出国或者往北上广深跑的同学,她明显轻松许多。

周末放假,云泥周五下午在周教授那儿打杂结束,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上海,李清潭太忙了,忙到甚至一个月都没一天休息,她只好舍弃掉睡觉的时间,跑到上海来找他。

从高铁站出来,云泥先去的仁济医院,方淼在那儿上班,一听说她要来,见面就拿着消毒酒精给她连人带行李箱都给方方面面喷了一遍。

“特殊时期,我作为医护人员,你作为医护人员的家属,都不能掉以轻心。”医院有规定,不让私下穿着白大褂在外面跑,方淼出来时来不及换衣服,就脱了搭在胳膊上,里面只有件单衫。

v领,露出的半截锁骨上还有一些嗯……那什么之后的痕迹。

云泥没眼看:“你不然还是把衣服穿上。”

“怎么?”方淼低头看了眼,恍然笑道:“你多大了啊?看个吻痕还这么不好意思?”

“和你一样大。”

方淼也觉得奇怪,这么多年过去,她和云泥可能是经历的人和事各不相同,两个人好像对调了性格一样。

方淼也是抽着空出来的,喝完一罐牛奶就要回去:“明天我休息,一起吃个饭,叫上你家那位。”

“好啊,那钟焱在吗?”

“怎么,他在,你们就不来了?”

“也不是。”云泥摸了下鼻尖:“他来的话,我回去就先给李清潭打个预防针,以防他们两个见面打起来。”

方淼失笑:“行了,他不来,最近都不在上海。”

“那回头见。”

仁济医院离陆家嘴金融贸易区不远,云泥刚坐上出租车就接到了李清潭的电话。

她这些年往上海跑了不少趟,对路线不算陌生,给他报了个位置:“不堵车很快就能到你公司附近了,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还有个会,不过六点能走,快到了和我说一声,我找人下去接你。”

“不用,我在附近找个咖啡馆等你好了。”云泥说:“正好我也有些饿了。”

“公司楼下就有家咖啡馆,别跑远了。”又说了几句,李清潭赶着去开会:“晚点见。”

“拜拜。”

到了地方,云泥提着行李箱去了李清潭说的那家咖啡馆,进去坐了没一会,又接到李清潭的电话。

他翘班了。

云泥当时正准备点餐,听了电话后又合上餐品单,很不好意思的和服务员说不需要了。

她从咖啡馆里出来,走了好长一段路都还记得服务员看她的眼神,简直太丢人了。

见到李清潭的面都没能缓解那股尴尬。

“都怪你!人家还以为我是进去蹭水喝的。”云泥甚至想大嚎几声,但那也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李清潭搂着她的腰笑:“那怎么办,不然我们现在再回去?”